12月里已是天寒冻。
学校图书馆的供暖一向好, 很多学生都放弃了阅览室，各自再找其他方去自习。
和室友一起在宿舍里内卷了好几天后，孟居盯了空间宽敞的社团舞蹈室。
这个方仅暖充足, 而且环境安静, 少有人来。带着电脑和教材过来，就可以一个人待很久。
孟居靠坐在整面的镜子前，膝架起笔记本电脑, 左手扶按着参考教材，一行行缓慢移动, 右手则按着字母键, 快速键入单词。
外面的长廊里传来脚步声, 霍燃的身影从门前匆匆走过, 大概几秒后，他退步回来，往里面探了探头。
“你怎么在这儿窝着？都找你半天了。”
“有事？”
孟居的手指依然飞速在键盘敲击跳跃，一段接一段的英长句闪出在屏幕。
霍燃走进门来, 搭坐在孟居身前的矮桌。“是元旦晚会的节目单有点问题。”
“怎么了？活动部那边是已经审核完了吗？”人聊天也完全影响他手的输出。
“是, 但是情况有变。他现在发现整个活动时长严重超出，想让社团把两个免审节目自行卡掉一个。”
孟居闻言，把正在撰的小论页面最小化，打开社团群聊中的某个件, 找出了元旦晚会节目单，快速浏览一遍。
根据记录，supernatural选报的节目除了他本人的一个独舞外, 还有一伙女社员的团舞。
“那就把这两个节目合并在一起，可以吗？”
江大的表演类社团数目每年都在突破新高，过审节目加在一起超过预算时长是常有的事。所以, 以往出现类似情况时，supernatural内部都是这样处理的。
但霍燃并同这项提议：“以前确可以，可这次的风格有点太搭，那几个妹子是跳民族舞的。”
孟居继续忙于作业，连头也抬便反问回去：元旦晚会跳民族古典还搭？你是想天吗？”
“是和你搭。”
霍燃加重了语，前两步，啪的一下按合了孟居的笔记本，以便于让这小子更认真和自己谈话。
“你一个跳breaking的，怎么把你编在一起？给人家擦板啊？”
孟居以为。
“在行就了。反正大家每次都看着，早该看腻了，可以直接把节目让给漂亮学妹。”
“能这么解决倒也省心了。问题是，supernatural的这个节目已经顶着你的大名报去了，很难再有变动。”
霍燃点开手机的链接，翻到一张图片，递送了过来。
“而且活动部还用彩排照片做了公众号的外宣。你怕是知道，分校区那边有多少新生是冲着你赶过来看晚会的。”
啧，那还真有点难搞。
孟居停下动作思索片刻，拔掉充电线，把电脑塞回手提包里，边起身拎，边朝社长挥了挥手。
“好了知道了，这件事由去协商，你就用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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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让开假期，江大的元旦晚会在12月29日举办。
传统节日里的活动向来盛大，也更加受师生的重视。
冬日里天寒冷，注晚会的节目表演只能在室内进行。而音乐厅的座位有限，容纳下全部学生，所以本次晚会的门票是提前在校园微信小程序量发放的。
两个校区全年级的学生同时在线报名，全部票量在两分钟之内就被一抢而空。
音乐厅内人员过于密集容易造成安全隐患，节目开场前的两个小时，慕昀都带领着全体校级活动部成员在场内安排相关事项。
晚七点钟，晚会正式开始。
盛装的学生主持团登舞台，长裙西装的搭配，在耀目的舞台灯光下闪闪发亮。
活动部的两位部员把节目顺序单分发给了前排的校领导和特邀老师，悄悄从礼堂侧面的阶梯退到一旁。
“感觉节目好像有些变动，是后面被卡掉了一些吗？”其中一位女生部员低头查看手里剩下的节目表。
站在她对面的学姐点了点头：“嗯，为团委临时决加了个师生团体朗诵作为压轴，所以前面的表演时间要尽量缩短。而且被卡掉的一般都是大社团的免审节目。”
“确，supernatural 的舞蹈只剩下一个了，还能看孟居的solo吗？”
女部员听闻消息，正把指尖轻轻滑过节目名单的前排，忽然感觉到身边同伴沉默拉了拉她的衣袖。有所察觉抬头，正撞的慕昀有些淡漠的目光。
“部长……”
虽然同部门工作了许久，可无论遇多少次，这张清逸朗隽的脸孔脸都仍然让人觉得莫名心慌。
“嗯，忙完了就过去坐吧。”
慕昀边应答，边稍稍侧身迈步向了自己的座位，两个部员尴尬互视一眼，讪笑着离开。
晚会的表演已经正式开始，舞台雾升腾的特效吸引了观众的注力。各学院和社团的节目按照名单顺序依次接演了下去。
在中场的报幕环节，坐在慕昀后排的一位同学欲离席去洗手间，起身时，脚下小心绊了一下，以至于没拿稳手里的饮料。
清甜的椰『奶』被倾洒在慕昀的白外套，原本干净的领口湿漉了整片。
弄脏别人的衣服已经非常难堪了，偏偏对象还是这位鼎鼎大名的人，
女同学低呼了一声，双颊涨红连声道歉：“对起！对起！是故的……”
为了打扰其他人看节目，慕昀只能沉默摆了摆手，然后弯着腰离开座位，回去更换衣服。
他走下观众席旁的阶梯，正要从侧门出去，忽然听到舞台传来一阵奇特的鼓点声，像是渺远处传来的般若佛音。
观众席间立时『骚』动起来。
在江大所有的舞蹈社团中，只有一个能带来这样的效果。
慕昀抬头，果然是supernatural社团。
一群身姿曼妙，衣带飘『荡』的女生在台跳起了古典舞蹈，看起来有些像是改编版的西域胡腾 。
舞者各自抱着同的乐器道具，心应弦，手应鼓，伴着梵音翩翩起舞，构成了一幅绝美画卷。
当她的队形四散开来时，团舞中唯一的男生才现出身影。
虽然男女都带着面纱，朦胧的看清长相，但慕昀依旧能确，那每一根发丝都会撩人的家伙，除了孟居外再无第二备选。
他身的服装戴满轻盈的金饰，赤-『裸』而精瘦的脚踝系了挂着金铃的饰带。裤子沿『露』出让人血脉喷张的腰线和腹肌。
每一次展臂踢腿，力量收放自，美感恰到好处，把腿扳过头顶的动作也无比流畅。
女生的腕部动作曼妙，手若肉荑，孟居的腰身却极具力量。
鼓声驼铃声，声声激『荡』中，两种美感碰撞，展现出刚柔并济的舞台。
一片金光熠熠中的人，仿佛敦煌壁画几欲飞天的只。
这个人每一次登台都能带来一样的惊喜。
知觉间，倚门观看的慕昀已经恍惚了好一会儿，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听到耳畔的议论声才回过来。
“这是花钱就能看的吗？”
“supernatural愧是魅力派，团舞yyds。”
“妈耶，外院的系草好辣！”
台依旧传来西域风情的音乐，秘而魅『惑』。“胡琴琵琶羌笛”的繁弦急管，仿若演绎大唐盛世。
但在此刻的慕昀眼中，这些都远及一人有吸引力，让人萌生占有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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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社团舞蹈结束后，慕昀才从安全通道离开，但他并没有直接回寝室，而是绕路去了幕后。
刚刚下台的演员都聚在这里。
慕昀一眼就在繁杂的人群里看到了还没换衣的孟居。
他抱着膝盖坐在一边刷手机，面前的小桌还摆着一桶冒着热的速食面，余光看到突然出现的室友，动了动唇瓣。
“欢迎干部视察。”
“你晚就吃这个？”慕昀把目光落向了他的泡面桶，略微蹙眉。
孟居悠悠应答：“啊，懒得动。”
“刚才在舞台是挺欢的？”
用想也知道，天校园论坛的娱板块里一全都是刚才的节目抓拍。
“你也看了啊？”孟居笑了笑，拧头看向室友。
他在舞台时戴着的配饰都已经摘得差多，只穿着一件相当单薄的演出服。
“嗯。”刚刚还驻足观赏的人口是心非：“有点大适合你。”
“是吧？也觉得。b-boy被『逼』练古典编舞，人间惨剧。就刚刚跳这么一小段，的腰都要折了。”
在孟居话的时间，慕昀动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到他身盖严。“你还挺会为艺术献身的，那以后就要跳了。”
“哎呀穿，太热了。”
孟居低头滑动着手机，本想要抬手拂掉，慕昀却由分，一口把外套拉链拉到了最方。
孟居连忙仰起头，心有余悸道：“去，你差点夹到下巴了。”
慕昀就着拉拉链的动作，垂眸俯视着眼前这张脸，未等这人有下一步动作，孟居忽然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力。
“哎？你这衣服怎么……？”
他抓起身的布料，把鼻尖埋进领口下深嗅。已经晾干了的衣服看出颜『色』，却仍残留着泼洒过的『液』体息。
片刻后，孟居语戏弄道：“以前还没发现，好歹也是拳台小魔王，你居然一身的『奶』香味。”
他带笑的俊秀脸孔微微仰起，即使珠光宝，也难掩其眸底的清澈。
慕昀抿了抿薄唇，顿了一瞬后才开口：“……别『乱』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