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镇上,杨秀英又开车折回县城,在县城的大商场买了一些年货,我抢着把账付了,用杨秀英的名义送到家里去,老爹老妈就不担心我在学校是不是又没好好学习之类的了。
杨秀英也没拦着,其实我知道她最近的经济支出应该也不宽裕,老头的身体愈发变差,经常住院,虽然有社保,养老保险等,但杨秀英依然得出一部分,她那点工资还要养家呢。
从县城回家,老爹老妈看到杨秀英来,自然是很高兴,还问倩倩怎么没一起来,杨秀英解释说倩倩在家里复习功课呢,期末考试成绩一塌糊涂,还有半年就高考了,得努力学习,就不让出来乱跑了,把功课做完再说。
老爹老妈说是该好好学习了,要是一起考到厦大去,还有我可以照顾倩倩。杨秀英说那丫头能考上厦大就好了,以现在的分数,考二本都难。
倩倩成绩变得这么差了?
看来得跟她好好聊一聊,到时候就算考不上厦大,去厦理工也不错啊,至少那边王力在。
中午老妈炒了一桌好菜,杨秀英吃过午饭,然后我老妈又往她车子后备箱塞了一大堆农产品,当然还有一腿主叫,三十多斤。杨秀英拒绝不了,无奈的笑着说她这更像是来拿过年肉了。老妈说杨秀英不来,她都打算让我把肉送到市里去呢。
杨秀英开车回去了,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考虑先前她跟我说的事情,都怪老头啊,住院就住院吧,老喜欢折腾不该他操心的事情,以前一直给杨秀英介绍对象,现在依然还想着抱孙子,这倒是让杨秀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过段时间再考虑吧,反正现在我还没准备好。
在家里待了三天,就已经过年了。过完年,大年初一,杨秀英和倩倩一起到村里来,给勇叔上香,我也去了,清明节没空,也只能这个时候去一次。
杨秀英和倩倩一直待到傍晚,将近四个月没见,倩倩明显瘦了不少,我问她成绩怎么样,她说还行,重点可能考不上,但二本应该没问题的,二本能考上。我说继续努力努力,明年考到厦大来。
她笑着说肯定会努力的,我问小美那边怎么样?我很久也没打电话给她了,她们还有没有经常在一起玩?倩倩怔了怔,然后低声说小美已经辍学了。
什么?辍学了?
我问怎么就辍学了?倩倩说是小美在二中又惹事了,打了一个家里挺有钱的富家千金,那家里人就给学校施压,直接让学校开除小美。学校准备调查事情的经过,但小美自动提出了退学。
倩倩继续说反正小美也不怎么想离开全州市,也没考上大学的希望,就自动退学了,现在在兰兰咖啡馆里面跟着兰兰姐当学徒。
我居然到现在才知道,小美可是一直说我是她的好兄弟啊,没能回全州市见见她,这么久居然也没打电话问问她,我还真不够义气,想着晚上一定得给她打一个电话过去。
吃过晚饭,杨秀英和倩倩就一起回去了,她没有提生孩子的事情,这个时候她也不会提。
等她们回去,我就打电话给小美,听到我的声音,她惊奇的说这不是李长顺吗?还活着呢?
听着怎么有股浓浓的幽怨语气。
我悻悻地说没死,所以才能打电话给她。她说有屁快放,她正忙着磨咖啡豆,给客人做咖啡。我无奈的说这么久没打电话,我错了行不?下次一定亲自赔罪,自罚三杯。
“好,我等着你回来自罚三杯,但可别让姐等太久哦。”小美笑了起来。
“行,我会尽快回去的,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行了,客人等的急呢,你像个娘们一样婆婆妈妈的。”小美直接挂掉了电话。
我:“”
我多说了一句而已,居然说我像个娘们一样婆婆妈妈?看在她确实忙的份上,就不跟她计较了。如果她在兰兰咖啡馆过的开心,也是不错的,至少在这里她无拘无束。而且我知道她不想离开全州市的原因,因为她爸爸就在离全州市不远的监狱里面,她会经常去看她爸爸,所以不会离开。
在家里待到正月初五,我就离开了,直奔厦门,一方面是我去帮忙着坐镇,让薛涛和小傅可以回家一趟,另外一方面是,莎莎姐提前回了厦门,过年之前她就已经从国外回来了,在上海过完年,昨天就已经回了厦门。
这还是姜铭打电话给我,我才知道的。姜铭说他莎莎姐的隐疾没有治好,但他还是想娶莎莎,然而他父母不同意,因为莎莎还是生不了孩子,他父母接受不了去收养一个孙子的事情,或许是双方父母坐在一起吃饭谈这事的时候,他父母语气重了一点,莎莎就生气了,直接离开了上海。
姜铭本来想一起过来,但莎莎姐说她想一个人冷静冷静,所以他没有一起过来,如果我在厦门的话,可以照看着莎莎,别让莎莎一时想不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出来。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责怪姜铭,真正说起来,姜铭也没错,就算莎莎姐不能生育,他还是愿意娶,这也可以看出他对莎莎姐是真爱,但他是家里的独子,他父母当然希望他娶一个能生孩子的老婆,有血脉的关系,才觉得最亲,一时半会肯定接受不了去收养一个孩子。
莎莎姐不能生孩子,有错吗?身体原因,又不是她不想生,也没错。好不容易答应再次去治疗一次,没能治好,她肯定是彻底失望了。
当我赶到厦门,去她租的公寓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穿着睡衣出来给我开门,开门后,又进入房间继续睡觉。里面还有一股浓浓的酒精味道,昨晚她肯定喝了不少酒,卫生间都还有呕吐物,她喝吐了一直睡到现在。
真让人心疼!
我去帮她热了一壶水,给她泡了一杯茶,然后去冲洗了一下卫生间,收拾干净,下楼去买了一份粥,回到房间,这才继续去把莎莎姐叫了起来,她说让我别管她,我怔了怔,然后说她是我姐姐啊,当然得管她,要是再不起来,我说就打算挠她痒痒,她无奈的从床上坐起来,一阵哭笑不得的样子说道:“还挠痒痒,小屁孩啊?”
“小屁孩也挺好啊,无忧无虑的。”我回道。
莎莎姐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去洗漱了一下,喝了一些茶水,感觉舒服一些了后,吃了几口白粥,说以后我的女朋友应该很幸福的,因为我挺懂得照顾女生。
现在我都还在考虑杨秀英跟我提过的事情呢,压根就没考虑什么女朋友。当然,这事我还真不好跟莎莎姐说,更加不能向她征询意见,只能我自己考虑了。
我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莎莎姐蜷缩在沙发角落,怔怔出神。我问她是不是在责怪姜铭?她摇头,说她不怪姜铭,也不怪姜铭的父母,她只是责怪自己居然连一个女人最基本的能力都没有。
“我以为我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了,但当希望再次变成失望的时候,我还是不能接受。或许这次本来就不应该抱着希望的,这样就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失望了。”莎莎姐嘴角苦涩的笑了笑,“或许现实本就是如此吧,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没有童话般的爱情故事,就算有,也只会是凄美的结局,以后我会坦然接受了。”
我怔了怔,莎莎姐这是彻底绝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