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栖爸爸妈妈收拾完碗筷以后，两人就约着一起去山上凉亭看戏班子唱戏。
初栖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四个人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看电视。
遥控器原本是在裴梓言手上的。
他按了半天也没按出个一二三，顾颂干脆翻身一把抢走遥控器，“我们找个鬼片看吧，气氛刚好。”
初栖家的电视机顶盒是那种老式的，电视频道少的可怜，也不像现在那种可以直接选电影看的。
顾颂按了几下才知道刚才裴梓言为什么按半天也按不出个一二三。
“能不能投屏啊？”谢潇宇问了句。
初栖“呀”了一声，“对哦，可以投屏可以投屏，你们连我家的WiFi就可以投。”
顾颂拿手机连了WiFi，“你们要看什么呀？”
“那个那个，最近我看过预告的那个。”谢潇宇想了半天，才想到那个鬼片的电影名。
电影投好了。
初栖下沙发飞奔到门口关灯，然后又以最快地速度飞奔回来，过茶几的时候，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客厅里除了电视机投出来的微弱光，其他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她倒下去的时候也不知道朝哪里摔了。
初栖只感觉腰上覆上了一只大手，隔着一件单薄的T恤，她都感觉到了手掌的温度。
随之原本要摔倒了初栖被扶正了。
初栖的腰还被扶着，她看清楚了腰上那只手的主人。
谢潇宇。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起来了，还伸出手揽住了初栖的腰。
时间一秒两秒三秒过去。
等到两人反应过来之际，初栖本来想撑着谢潇宇的手站稳身子。
结果，下一秒。
谢潇宇突然就放开了手。
“啊——”
初栖毫无征兆的摔在了地上，屁股重重摔在地板上，腰肢还磕在了茶几的一角。
顾颂见状赶忙起身，“你干嘛啊谢潇宇！”
谢潇宇慌忙拽着衣角，有点手足无措，说话都变得结巴：“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愤恨很地锤了一下自己刚才揽初栖腰的手，“你怎么能松手呢！？”
初栖坐在地上，捂腰也不是捂屁股也不是，哪哪都疼，她就只能呜呼叫着。
“摔疼没有啊？”顾颂过去把初栖扶到沙发上坐着，谢潇宇想过来看初栖，顾颂一掌把他打开，“你起开。”
初栖摔得屁股一直都在隐隐作痛，电影也没看完就先上楼了。
房间里
裴梓言光着脚，坐在灯光昏黄的简陋房间里，床铺更简陋的木板床，铺着陈年的老棉絮，这床光是坐着，他都觉得硌着不舒服。
正当他出神想事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敲了敲。
“阿言。”
他还以为是顾颂呢。
裴梓言随意往床上一趟，冲门口喊：“你说。”
门没锁，谢潇宇轻轻把门推开一个小缝隙，望了望里面，只看见床上捂着被子看不见人的裴梓言。
“阿言，我能不能进来？”
裴梓言翻身起床，“进进进，是不是要问初栖？”
谢潇宇进来把门带上，挠了挠后脑勺，“这你都知道啊？”
“啧，我是谁。”
谢潇宇进来直接上了裴梓言的床，吓得裴梓言抬脚踹开他，“滚下去！”
谢潇宇老无辜了，翻身下床，卑微地坐在床边的地上。
“我刚才在客厅下意识就放手了，她是不是觉得我很直男啊？”
有觉悟。
裴梓言当了一次情神，足足开导了谢潇宇半个多小时。
窗外有人举着电筒，忽明忽暗地往房间里照，晃得房间里的两人眼睛都要瞎了。
裴梓言看身影就认出门外的是顾颂，他直接起身开门，一开门，顾颂就吓得直接把手电筒晃在裴梓言眼睛上。
裴梓言下意识偏头抬手挡了一下，“大晚上的，干什么呢？你搁这儿蹦野迪呢？”
顾颂“哎呀”了一声，迅速把手电筒收了起来，“初栖刚才在房间里发现了几个孔明灯，我们去放好不好，踩个凌晨的点许愿怎么样？”
这个提议好啊。
几个人收拾好以后，给院门落了锁，初栖负责带路。
乡镇夜路还没有先进的路灯设施，初栖带路手里握着一个老旧的三档小手电，不知道接触不良还是怎么的。
就跟刚才在房间外面一样，忽明忽暗的。
顾颂跟在后面都快看不清山间小路了，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摔下山坎一样。
裴梓言停下脚步，反手拉住顾颂的手，“跟着我走，我走一步，你走一步。”
顾颂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跟着裴梓言。
望着无边的夜色，点缀稀疏灯火，三个人倒是跟着初栖过了好几道桥了，但完全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
又走了好一会儿，终于走到集会，果然灯火炽黄一片，人群熙攘，摊位上吆喝声不断。
最中间搭了个戏台专，离地有一米多高。
不是京剧，也不是昆曲，是这边地方的小戏种，带着浓浓的方言腔的倒戏，尽演一些公子怀才不遇，千金痴心错付的老戏码。
戏班子每年都会在年关底下开台唱戏，一直唱到正月结束，戏一开唱，热热闹闹的小吃摊就摆了出来，所以这边儿小镇的老人小孩都爱看。
百看不腻，一边看一边还跟着哼哼几句。
顾颂在不少小摊里面一眼相中了卖烤面筋的的，她拉着裴梓言过去，她一边摸钱一边问裴梓言要不要。
裴梓言看着烤面筋上面厚厚一层的辣椒粉他就一点儿也不想吃了，猛地摇摇头。
顾颂摸了半天也没找到钱，就连裴梓言的钱包也没找到，“我好像没带钱。”
看着顾颂这小眼神，裴梓言哈地一声笑了，拍了拍四下空空的兜，“怎么？是觉得我能徒手变钱？我可是把钱包都交给你了啊。”
那不是没带嘛。
顾颂望着小摊上的烤面筋，冒着香气，看得她直流口水，“可是，可是，我想吃。”
集市里人来人往的，这会儿初栖和谢潇宇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没有钱，但是裴梓言手上还有块表。
他直接把表摘了下来，跟卖烤面筋的大爷商量：“能不能换两串烤面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