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缄又给了提示。
“多谢!”
凉月搂紧了山药的脖子。
“西南!山药!”
山药蹭蹭蹭跑出去了。
“错了!笨狗!反了!”
风缄在凉月脑子里喊得歇斯底里。
“回来回来!反了!”
凉月拍了拍山药的脑袋:“怎么你还是个路痴?”
“呦!这位看着很眼熟啊!”
山药转过胖乎乎的脑袋,凉月循声看去,只见对面呼啦啦站了一排的蛇妖。
“呃……”
凉月被这些大大小小的蛇妖围在中央,今天她已经打了好几场了,怎么还没完吗?
其中一只身形巨大的青蛇施施然朝着凉月走过来,它的头就有凉月一个小人儿大了!
青蛇化成了一位少妇,身着墨绿色的裙裳,她头上插着三根翡翠簪子,她的胳膊上,烙着一个猩红的“罪”字。
凉月扫视了一下,这些妖身上都有这个“罪”字,还有的被烙在额头和脸上。
“我还以为是谁,能引得那些贱妖趋之若鹜,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
青蛇妖朝凉月步步逼近。
山药背过耳朵,冲着青蛇妖呲牙,发出低吼。
“你是……”
凉月带着山药往后退了退。
“我是谁!”
青蛇妖化成了一个驼背老太太,凉月这才恍然大悟。
“雍城的那个接生婆?”
“你该唤我,玉夫人。”
青蛇妖又化成少妇姿态,手里多了两把钢叉,笑意盈盈地走向顾凉月。
“你记性可真够差的,这才个把月的,就把我给忘了!如果不是你阻拦。我早就可以带着我的族人离开莽原了!想不到,你这个小娃娃,竟然是妖主!”
“我想忘就忘了。”
凉月握紧手里的剑,看着四圈聚集过来的越来越多的妖,今天是打不完了。
玉夫人听后,仰面大笑起来。
“莽原形成已过百万年,你是第一个进入莽原的人族。这莽原之上,是万千妖灵聚集的怨气,莽原之下,你脚下踩着的血泥之中,那是几百万只妖的残肢碎肉。这里每一刻都在杀戮,死亡,你以为,你还有几口气可以喘啊?”
凉月用肩头把淌下来的汗水抹了下,强打起精神,叫自己气息顺畅了些,才说:“照你这么说,我是必死无疑了。”
“就算你是妖主,也活不过今天,不过,
你得死在我手上!”
话音刚落,玉夫人已经杀过来了。
凉月接下玉夫人的攻击,二人脸面相迎,凉月笑着说:“我这几年抓的妖,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了,要都像你这么记仇,我应该死得更快点儿。”
“不然你以为,把你围住的,都是谁呢?”
玉夫人的钢叉就离凉月的心口不足一寸,凉月不敢有一丝松懈,不然她绝对死得透透的,连渣都不剩。
“我是长得小点,但我不菜!”
妖主的咒印发出剧烈的强光,光亮照亮了莽原的天,冲上了万妖洞和苍木林,最后一路冲到了雾涯顶。
雾涯之上,玄晖和毛骨也打得不可开交。
“毛骨大人加油!毛骨大人加油!”
“妖判大人减油!妖判大人减油!”
灯笼树下,小灯芯儿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玄晖和毛骨打架,还在摇旗呐喊的她就突然被一道强烈的光照得睁不开眼睛了。
“哇!好亮呀!”灯芯儿说。
玄晖和毛骨也看到了,他们的动作戛然而止。
灯笼树上的小灯笼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笑声:“咯咯咯!好舒服!”
玄晖看向灯笼树,那棵枯败了几万年的灯笼树,竟然重新开枝散叶,嫩绿的青芽恍得玄晖眼睛阵阵刺痛。
“是很舒服。”
毛骨抖了抖烟袋锅子说道,他摸了摸自己嘴边那块本该翻起来的破脸皮,竟然痊愈了。
他看向玄晖,道:“看来这个妖主,可挺值钱啊!”
然而这明亮的光只存续了一瞬间,雾涯又重新晦暗下来,被更加浓重的雾盖住了。
“嗤!”
玄晖提剑就跳下了雾涯。
毛骨站在崖边,重新点了烟,长长地吐了个烟圈。
“哇!毛骨大人!刚才那是什么呀?”
灯芯儿的花瓣开得更艳了,她感觉自己此刻灵力充盈地都快爆炸了。
毛骨挠挠头,道:“我得好好管理万妖洞喽!”
“什么意思?”灯芯儿的问题无妖作答,因为毛骨已经回他的万妖洞了。
妖界所有人都被刚才那束明亮又温和的光震慑到了,却都不知这光是哪里来的。
好在这光只有一会儿,众妖又各干各的,一切如常了。
可是此刻的莽原,却彻底乱了套了。
玉夫人被那束光弹飞了出去,被自己的族人接住了。
被围在中央的顾凉月浑身都发着金色的光
,这些光照在围住她的妖族身上,众妖身上的伤瞬间就被治愈了。
“天啊!这是什么?”
“这是妖主的治愈能力!看!我们的伤都好了。”
“妖主?这个人族小孩儿,她真是妖主?!”
玉夫人震惊万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凉月,这个小丫头比上一次他们交手的时候,厉害多了!
而且……
玉夫人自己也感觉到了,她的灵力在一点点恢复,新伤旧伤也都被治愈了。
“九叹……你居然用了九叹!”
玉夫人质问顾凉月,“你知不知道,用了这个的后果是什么!”
顾凉月摇摇头:“九叹是什么?我只想打赢你,我用错了吗?”
“停下来!”
凉月脑袋里,风缄又吼起来了。
“你停下来!不然!你会死!”
风缄从来没这么大声地喊,喊得凉月脑袋又疼起来。
“我停不下来!”
凉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咒印,她不会,这一招师父没教过她。
“还在想那个薄情寡义之人!你给我停下来!”
“小妖主!”
“顾星辰!”
听到自己的本名,凉月慢吞吞地抬起手,把手心的咒印亮给众人看。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咱们是一伙儿的呀!谁能告诉我,这东西怎么关掉?”
心口一阵剧痛,凉月有种要被撕裂的感觉,喉咙里窜出一口血,凉月把它们都喷出来了。
两眼开始模糊,凉月好像看到了顾怀酒朝他走过来,向他敞开了怀抱。
“疯爹……我好疼……”
凉月眼皮一沉,便又一次从山药的背上栽了下去。
这一次,竟然连剑都握不住了。
众妖还在惊骇中没有回过神来,就见小妖主跌落到血泥里,咒印也晦暗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