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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看书 > 女生耽美 > 影卫替身为后 > 第44章 第44章他只想冲出去追靳久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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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注定是不平安的, 交泰殿上饮酒作乐,玄衣司里严刑『逼』供。

贺珏跟靳久夜说了一会儿话, 好好的心情又郁闷了, 张福进来禀告:“陛下,小齐大人有要事请奏。”

靳久夜闻言,原本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看向贺珏,贺珏没注意到这一点, 只皱眉道:“果然。”

没有解释什么, 径直往外走了。

靳久夜看着主子的背影,目光停留了一会儿, 随后往另外一个方向, 通道更深处走去。

郎晚在玄衣司过得比郎笛还要闲适, 他的自由度要高很多,除了不能离开玄衣司,贺珏和靳久夜都没有限制对方的需求, 偶尔想要美酒, 贺珏大手一挥, 御膳房连贡酒都能送了去。

靳久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笑着问:“今日中秋月圆,影卫大人是特意来陪我团圆的么?”

靳久夜正要开口, 突然想到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连忙退了出去,郎晚一脸懵『逼』, 不懂靳久夜是何『操』作。

但很快,黑衣男人回来了。

他用一张布巾将自己整张脸连带头发都完全蒙住了,只留出两只眼睛的位置,郎晚惊诧半晌,问:“影卫大人这是作甚?”

靳久夜冷冷道:“主子命我,不许让你看。”

郎晚惊得说不出话来,嘴唇半张,愣是合不上,好久,他才苦笑一声,“你们俩……当真是秀恩爱,太别致不过了。”

靳久夜懒得与他废话,上前就将人按住,直接脱了对方的鞋袜,郎晚惊叫,赶紧往回缩。

“影卫大人,我方才还说你与南唐皇帝陛下恩爱,怎么现在又动起手脚来?”郎晚脸上仍是不着调的笑,“影卫大人莫不是想给陛下戴一顶绿帽子,这我可不从,否则小命都不保了。”

靳久夜冷着脸,没说话,手上动作却一点都不软弱。

“这可是在南唐,若是回了北齐,只要影卫大人想,我必然奉陪到底。”郎晚嘴上调笑着,动作上却全力防范,可即便如此,也仍然不敌靳久夜,被人捉住了双腿,径直架在了板凳上。

“影卫大人,真看不出来你有这般癖好,原来是爱恋美足么?”郎晚嘴皮子就没停过,仿佛要将靳久夜臊个大红脸。

靳久夜可是连小甜心这样的话都听过,郎晚这般功力当真不及主子的一半,遂巍然不动,扯掉了郎晚的袜子。

赫然一瞧,右脚足心一块拇指大小的红『色』胎记。

“郎晓,果然是你!”

被识破真实身份的郎晓便不再装了,脸上肃穆了许多,“影卫大人都知道了,想要如何处置我?”

靳久夜道:“白医官的下落。”

郎晓闻言笑了,“一上来就要我说出唯一的底牌,是不是太狠心了些?”

“你不想说么?”靳久夜冷冷反问。

那语气,仿佛只要郎晓说个是,就立马利刃出鞘,教人生不如死。

郎晓笑道:“久闻南唐影卫大人的大名,今日便要让我见识一下大人的手段?”

“未尝不可。”靳久夜蒙着脸,脸上的神情更捉『摸』不透。

郎晓看了一会儿,着实有些别扭,无奈道:“影卫大人不能将脸『露』出来与我说话么?这样子,实在有失礼仪。”

“不能。”靳久夜认真执行主子的命令,片刻也不能松懈。

郎晓叹了口气,“罢了,我既然被你捉住了,识破了,沦为了玄衣司的阶下囚,还有什么不能交代的?在说白医官的下落之前,或许你和你的陛下更感兴趣,为何杨国公一家会惨遭灭门。”

靳久夜沉默,没有应声。

郎晓自顾自开口:“四十年前,杨国公便是狼烟骑的一员,他出生在北齐,父母都是北齐人,后来跟着叔父逃到了南唐,潜伏进了南唐军中。那时候高太尉还在,他生来机灵又肯吃苦,机缘巧合得了高太尉的赏识,由此平步青云,再有几次战功傍身,便成了声名显赫的将军。”

杨国公的逆袭人生,多少百姓津津乐道,还有不少茶楼酒肆编成了话本子传唱。

一个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奴生子,一跃成为了万人之上的三公九卿,若非杨国公亲身亲历,便是说书的也不敢这么编。要知道往前数几十年,世家的血脉等级桎梏尤为严格,便是前几年贺珏由庶子即位大统,都被一些老顽固骂了一月有余,后来还是秦稹强行舌战到底,才渐渐销声匿迹。

“高太尉慧眼识英雄,看中了杨国公的才能,便将唯一的女儿下嫁给他,作为太尉的乘龙快婿,杨国公的仕途自然顺风顺水,后来又破格继承了高家的爵位。”郎晓微笑着,似乎也在为一个悲惨出身的孩子感到高兴,“只可惜他骨子的印记是无法磨灭的,约莫二十六年前,狼烟骑遭受重创,便有人联系了杨国公。这个人,其实不难猜测,便是白芝兰的母亲。”

靳久夜静静地听着,郎晓说到这里,忽然嗤笑一声,“世间男子多薄情,杨国公暗地里毒杀了高太尉千金,另娶了白小姐的母亲,那时候你们南唐皇帝忌惮重臣,高太尉早就没了实权,就算女儿含冤而死也无法为之报仇。后来的事情,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白小姐能与北齐王室有渊源,也是因为杨国公的缘故。”

“那她现在何处?”

“她怀孕了,跟我十七哥在一起。”郎晓不知想着什么,顿了半晌,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在风垭口。”

靳久夜立时往外走,“来人,传令整肃!即刻出动!”

郎晓在身后喊住他,“影卫大人果真薄情寡义,这便走了不成?”

靳久夜没有理他,郎晓又道:“我还有一个秘密没说,影卫大人不想再听听?或许对你们南唐皇帝有好处?”

听到跟贺珏有关,靳久夜还是停下了脚,回头问:“什么事?”

郎晓不答反问:“影卫大人知道为何日月神殿会对郎晚穷追不舍么?仅仅是因为他利用与我相似的相貌清算了激进派内部的势力?不,其实不是的,事实上他掌握了狼烟骑的确切消息,等同于扼住了北齐王室的咽喉。”

“狼烟骑?”

“没错,八兄整顿了新的狼烟骑,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不光是针对太子哥哥,还有侵犯南唐的意图。他很聪明,野心也很大,应当成为天下的王。”郎晓的唇角带着笑意,眼里似乎还有几分崇拜。

靳久夜心知这件事恐怕关系到未来天下大势,比白医官一人的安危更为重要。但从郎晓的嘴里说出来,终究不能完全相信。

他问:“你既然跟随八王子,为何还要将此事告知与我?”

郎晓眼尾一挑,毫不在意地说道:“不为什么,你没见我也带着你捣毁了日月神殿不少暗势力么?我就是看不惯郎晴那妮子在八兄面前得意罢了,狼烟骑是她一手促成的。而十七哥能顶着我的身份在日月神殿兴风作浪许久,自然也有我的鼎力相助,否则以他那笨槌一样的脑袋瓜子,早就被郎晴识破了。”

这人疯了。靳久夜听到这样的理由,实在不能想象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扭曲心理。

他出了囚室,吩咐暗侍卫看住郎晓,再一路健步去寻贺珏。

勤政殿。

偌大的宫殿里灯火依然亮着,殿中只有贺珏跟齐乐之两人,宫人们都守在了外头。靳久夜还未走到门口,就看到张福正在训斥手底下的小宫人,他耳力灵便,若仔细听,便连字音也能辨个清楚。

“莫『乱』喊『乱』叫的,陛下正跟小齐大人有要紧话说,都给我警醒点儿。”

齐公子?靳久夜脚步一顿,自主子从玄衣司出来,再到现在这个时辰,他连郎晓都审完了,而齐公子的要事竟然还没奏完?

张福眼尖,瞅见了靳久夜,连忙迎上去,“影卫大人。”

靳久夜问:“齐公子在里面?”

“正是,已有许久了。”张福笑盈盈道,“今日是中秋节,约莫与往年一样……”

张福的话没说完,靳久夜就想起了往年的情形。每年中秋贺珏都会借机送齐乐之一份礼物,再留人在身边说上好一会儿话,许是回忆以前国子监的往事,又或者闲聊一下近日听来的玩笑话。

那是主子唯一放松自己与齐公子相处的时间,今日也不例外吧。

靳久夜想了想,不记得今年主子准备了什么礼物,但这等事总不会忘记,也一定非同寻常。记得有一年齐公子多病多灾,主子便不舍昼夜地替他抄了一卷佛经,再有一年,听说齐公子喜欢某位诗词大家的杰作,主子便亲笔誊写了一本装订精美,还推说是外头买的。

“影卫大人,你不进去么?”张福见靳久夜怔愣,实在无法从那分外吝啬的神情中揣度出半点心思,只能多问一句。

靳久夜定了定神,撇开心里所有思绪,抬步往里走。

殿中两人,贺珏与齐乐之站得不算近,也可不算远,他们就着书案上的一张地图在讨论什么,一人在左,一人在右。

“主子。”靳久夜出声。

贺珏率先抬眼,“你正好过来,朕有事同你说。”

靳久夜便走了过去,隔着一张书案,贺珏指了地图上一个位置,“郎晴逃了,据乐之调查,可能是往这个方向走的。”

“是要属下带人去追么?”靳久夜立时凛然。

贺珏摇了摇头,“走了四五日了,恐怕追不上的,朕在想她为什么往这边走。”

靳久夜凑近了地图去看,那条路线上有一个奇怪又熟悉的地名。

“风垭口。”靳久夜指出。

贺珏不解地看向男人,男人解释道:“郎晓交代,白小姐和十七王子在风垭口,属下带人去看看。”

“还是臣带兵去。”齐乐之请命,“大军压境,才能将人团团围住。”

“不行。”靳久夜拒绝,“郎晓还说过,北齐又组建了新的狼烟骑,意图侵犯边境,大军恐怕不能擅动。”

齐乐之没说话了,看向贺珏,贺珏看着靳久夜,“你的伤?”

“不妨事,好了大半。”靳久夜保证道,“主子放心吧。”

贺珏静静地看了男人的脸许久,终究点了点头,“好。”

这人是翱翔于天际的猛鹰,不能做他后宫里的金丝雀,就算再担心,也要任他飞走的。

靳久夜得了令,遂领暗侍卫出动,他们轻装简行,快马加鞭地出了西京城。

交泰殿的热闹终究慢慢散去,天上一轮圆月照得天地间格外亮堂,好像不论什么东西都能看清,一目了然。

可这一次,贺珏心里却没来由地慌『乱』,那种慌『乱』让他无所适从,连素来自持的冷静都无法压制,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立在勤政殿最高处,任夜风吹拂,他始终无法镇定。

张福捧着一张托盘,上面呈了一样黄『色』三角状的纸物,并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

“陛下,这是今日上午祈的平安符,了空大师已然做好了。”

贺珏回头去看,突然想起这是他在佛前念经半月,每日跪上三个时辰,才堪堪求来的一张平安符。

是为靳久夜求来的。本想今晚中秋与靳久夜独处时亲手替他戴上,可谁料想没来得及。

望着远处巍峨的宫殿屋脊,还有更远处苍茫的群山峻岭,贺珏思忖片刻,突然抓起那平安符和荷包,急匆匆往暖阁去。

他将平安符小心翼翼地塞进荷包封好,进暖阁换了一身黑『色』便装,再叫来林持。

“随朕出宫。”

林持诧异地看了看时辰,“已近子时,陛下要出宫去何处?”

贺珏从未有如此冲动而失态的时候,他克制了二十几年,便连那些年对齐乐之也没有过逾矩出格的举止 ,否则也不至于暗恋多年对方毫无察觉。

可现在他什么也管不了了,什么宫规,什么危险,什么皇帝,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想冲出去追靳久夜。

“给人送个东西。”贺珏神『色』急切而坚定。

月『色』下,两匹快马踏出了皇宫大门,一路追随那一队暗侍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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