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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看书 > 女生耽美 > 影卫替身为后 > 第40章 第40章那语气,温柔而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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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笛早就不在廷狱, 被林持偷偷『摸』『摸』转移到了玄衣司。玄衣司大牢以天干编号,除此之外还有天地玄黄四个字号的囚室, 是关押一些临时需要保护的犯人, 其中天字号便住着郎笛。

而林持耍了一手小聪明,虽然转移了郎笛,却并未将消息公开,是以日月神殿还以为郎笛被关在廷狱,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靳久夜得了廷狱被劫的消息, 立马反应过来, 第一时间赶到玄衣司。

被询问的暗侍卫吓了一跳,这一行人来势汹汹, 他差点儿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再碰到头儿冷冽的眼神, 他几乎来不及思考, 条件反『射』般地回答:“那犯人刚用了一大碗饭,吵着要吃肉,这几日都特别能吃……”

“我去看看。”靳久夜大步往地牢走, 林持犹豫了下, 没跟上去, 守在了贺珏身边。

贺珏则在追问张福:“探听到太妃想要钟家做什么没有?”

张福自然一应弄清楚了,“那宫人带了太妃的旨意出宫,要召见前些日子的钟小姐。”

“召见?”贺珏关注在这个词上, 这是以上位者的身份强制要求钟家,若是钟宛秀不进宫,就是对皇室不敬。这个名头, 钟家担不起。

张福低头应道:“是,约莫是担心钟小姐不进宫吧。另外,太妃吩咐了心腹宫人,准备了一些特殊『药』物。”

“什么特殊『药』物?”贺珏问道。

张福凑近些,低声道:“是一些龌蹉下作的玩意儿,入不得陛下的耳。”

贺珏了然道:“她连钟氏女都不放过,果然一如既往的蛇蝎心肠。林持,你盯着些,若钟氏女有异常,直接拿下带走。”

“是。”林持领命,不着痕迹地与张福对视一眼。他们心里都清楚,陛下如今对太妃已不复从前,恐怕连最后一丝体面都不愿意给了。

寿康宫。

钟宛秀坐在太妃的下首边,整个人脸『色』苍白,没有之前的活泼灵动,反而多了许多木然瑟缩,被天子亲自开口驱逐出宫赶回去,她已经成了家中耻辱,由此可见这些日子多么难过。太妃还要召她进宫,她是不愿意的,然而旨意不能违背,她只能应承入宫。

“宛秀啊,哀家有事需要你帮忙。”太妃这次不再伪装地嘘寒问暖,甚至连客套话都不讲一句,直接对小姑娘说出目的。

钟宛秀咬着下唇,“不知姑祖母有何事用得着宛秀?”

太妃微微一笑,“你放心,这次你帮了哀家,哀家定然会好好待你的。”

钟宛秀猛然觉得太妃这样子有些疯狂,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怪异感,连忙道:“臣女不便在宫中久留,晚些便要回去了。”

“那由不得你。”太妃依旧微笑着,向旁边的心腹宫人打了个手势,那宫人就上前了。

钟宛秀霎时往后瑟缩了一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姑祖母这是要作甚?”

太妃淡淡道:“自然是想要留你在宫中多住几日,好陪陪哀家这个孤单的老婆子,毕竟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什么叫没有机会?钟宛秀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她在钟家已经不好过了,如今太妃的意思,竟是要牺牲她去做什么似的。她不是不知道这位表面看来慈祥可亲的姑祖母到底是个什么样狠辣的人,毕竟连影卫大人都敢毒杀,尽管未遂,可若从了她那些阴暗手段,自己还有什么活路可走?

上次的事情,已然给了她最大的教训,她可不想连命都丢了。

求生的本能让钟宛秀思绪万千,她素来聪明,在血『色』尽失的慌『乱』中渐渐镇定下来,那宫人已经走到了她身前,意欲将她架起来不知拖向何处。

千钧一发之际,钟宛秀冲太妃开口:“既然是姑祖母的意愿,宛秀为了钟家,也必定遵从。”

“哦?是吗?”太妃原本以为还需要费些功夫,见人不挣扎不狡辩,心里就松了一分警惕,“你这般为钟家,自然是个好的。”

钟宛秀又道:“只是不知姑祖母想要宛秀如何配合,若因臣女无意中坏了姑祖母的计划,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太妃斟酌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是针对影卫大人的么?”钟宛秀暗暗从衣服底下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她推测过从此处逃离寿康宫的可能『性』,太妃没有随侍太多的宫人,心腹只有眼前这两个,而从正殿出去,整个寿康宫未必全听从太妃的号令。

毕竟经过上次那事,陛下对太妃是个什么态度,她心里也有了底,都是要被送去清修的人,哪还有什么母子之情?说不定整个寿康宫都已不在太妃的掌控之下,她来时就偷偷瞧了,似乎一些末等的粗使宫人都换了生脸,像是在监视太妃一样。

钟宛秀心里很清楚,如今太妃是要拿她当牺牲品了,利用完就扔了,连小命都保不住。那她唯一的自救之法,只能向陛下寻求庇护,好在她手里还拽着太妃的一些把柄,可当做投名状敲门砖。

太妃听钟宛秀提起靳久夜,脸『色』一变,立时喝道:“小妮子狡猾得很,是想探哀家的口风么?”

钟宛秀正瞅准时机,心里有了计较之后,脸上愈发镇定自若,“不敢,臣女乃钟氏女,为了钟家的荣华富贵,自然做什么也是愿意的,不过是想配合太妃罢了,太妃不必防备臣女。”

这般说话正合太妃的意,太妃心里也是这样的想法,为了钟家她在所不惜,为了她的父亲,铤而走险也是值得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太妃的神『色』缓和了些,示意宫人先不要用强。

自那日北齐九公主来过,她心里就一直憋闷着,复仇的心思折磨得她辗转反侧,有太多话想说,可身边无人能听。

眼前这个小姑娘不过十几岁,还稚嫩得很,想来除了依附钟家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正因她被陛下斥责没了前途,太妃才会再次选择她,实在太好拿捏不过。

“你可知道你的曾祖父?”太妃端起旁边一杯茶,饮了一口缓缓问道,没留意钟宛秀已经偷偷挪动身体,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出逃。

只要躲过这两个宫人,再跑出寿康门,宫道上有巡逻的羽林卫,每半个时辰会经过一次。羽林卫是林持的人,林持只听从于陛下,即便是太妃也很难对他下命令,天子近卫在任何时候都能铁面无私不卑不亢。

这是她的机会。

钟宛秀面上『露』着笑意,附和太妃的话说道:“说起曾祖父,臣女常听父亲念叨,说曾祖父是个保家卫国忠肝义胆的大将军,乃钟家后辈之楷模。”

“那是自然。”太妃『露』出骄傲的神情,“钟家能有今日富贵,哀家能今日地位,都是仰仗你曾祖父的荣光。你们须得永远记得他的教诲,否则便是背祖忘德不孝不悌!”

“臣女明白。”钟宛秀瞅见两名宫人也放松了警惕,正要起身,突然上首的太妃凶狠起来,“可是你曾祖父却惨死于葫芦谷,他为什么而死,你们也需要时刻谨记!时刻记得为他复仇!”

“不是因为北齐的狼烟骑?”钟宛秀好奇问道。

“当然不是!”太妃眼里的恨意通红,“狼烟骑是凶手,可背叛他的,将他亲手送进敌人手中的,却是咱们的镇国大将军!”

钟宛秀骇然,一时没说出话来。难道这背后还有什么隐秘?

大约太过悲愤而激动,太妃忽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殿中两个宫人连忙冲上前伺候,“太妃……”

就是这个时候!

钟宛秀猛地起身,手中的匕首也显『露』出来,一股脑儿直接往外头冲,太妃一愣,急得指着钟宛秀大吼,那俩宫人其中一个立时反应过来。

“抓住她!”

钟宛秀疯狂往外跑,拿着匕首朝追人的宫人挥舞,他心有顾忌不敢上前。寿康宫的宫人们一脸茫然地望着这一幕,追出来那宫人开始命令周边的其他宫人,有人跟着追了上来。

“救命!太妃要杀影卫大人!”钟宛秀大声嘶喊着,有宫人面『色』有异,住了脚。

寿康门外,值勤的羽林卫恰巧就在这时经过,两个侍卫兵听到了呼喊声,结伴往宫内而去。

一个小姑娘的身影扑了上来,身后一个凶神恶煞的宫人抓住了她的衣角,她挣扎着,被夺了匕首,只能向羽林卫呼喊:“救命啊,救我!太妃疯了,要杀我!还要杀影卫大人!”

抓住她的宫人连忙捂住她的嘴,恶狠狠瞪着两个侍卫兵:“不关你们的事,这丫头是太妃的娘家人,疯言疯语不足为信。你们快走吧!”

见两个侍卫兵一脸不信,甚至还有上前的举动,他忍不住又道:“难道太妃的事,你们也敢越俎代庖么?”

钟宛秀心知若是此次逃不出去,恐怕命就要交代在太妃手里。她狠心咬了宫人的手,那宫人吃痛松开,她便大喊:“你们拿不定主意,便带我去见林大人,再让林大人选择是否禀告陛下!我的命不妨事,可若让影卫大人有一丝一毫的危险,你们担待得起么?”

头儿三番五次交代过,影卫大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非同凡响。只要涉及他的,必要以最大的重视看待。

当即羽林卫拔刀,呵斥住寿康宫的宫人们,“退下!全部退下!”

钟宛秀趁机钻进侍卫兵的身后,那宫人还想说什么,可羽林卫是天子近卫,素来有在宫中行走带刀的特权,若是冒犯羽林卫,便是蔑视皇权,说严重点欺君之罪也可。

只要羽林卫人身安全受到胁迫,可直接拔刀伤人的,当然这是针对没有品级的宫人,若面对大臣又是另一番作为。

他不敢再有动作,只能恨恨地放人离开,身后那些小宫人也不全是太妃的心腹,刚才还有人偷偷拦了他两脚,因慌『乱』之中辨不清是谁,也不能趁机揪出,只得回殿中向太妃复命。

“人呢?”太妃恢复了常态,宫人请罪道:“本是抓住了,可羽林卫突然出现,又被带走了。”

“羽林卫?”太妃愤恨地一拍桌子,“你便任由他们带走那死丫头?纵然跟羽林卫拼了又如何?他们不敢要你的命,哀家也自有保你的法子!糊涂东西,坏哀家好事!要你何用?”

那宫人伏首任凭打骂,另一个宫人劝道:“太妃,那小丫头并不知道什么,只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说到陛下面前也未必肯信,终究还是要回钟家的。”

“是啊,只要她回了钟家,还能逆了哀家去?”太妃稍稍平复了心情,“真没想到那死丫头竟然这么多花花心思,呵,以为跑出了寿康宫便能躲过去了?这事,交给你去吧。”

太妃又如此这般地指点一番,那宫人应下。

跪在地上的人面如死灰,冷汗岑岑不住地发抖,终是忍不住开口:“太妃,陛下若是知道了,恐怕会雷霆大怒,要了奴才等人的『性』命啊!”

另一宫人上前踢了他一脚,“怂货!太妃是陛下亲生母亲,岂会保不住你?走吧,出去领罚吧!”

那宫人不明所以,又被踢了一脚,然后扯着出了正殿。

寻了一个角落,方才的宫人低声道:“你是不是糊涂?如今钟小姐跟着羽林卫走了,陛下岂能再不知太妃的阴谋诡计?太妃的算计早就落了空,她便想利用你我去陷害影卫大人,可影卫大人又是一般人么?咱们得寻个法子自保,你方才没看见,寿康宫一半的宫人都使唤不动了么?”

“正是如此。”他点点头,将之前追逐中感受的异样一一说出。

“这便是了,钟小姐是个伶俐的,若陛下追究起来,我等便和盘托出,罪责都在太妃身上。我们纵然进了宫正司,也不至于丢了『性』命,那些下作『药』,我还藏了一些留作证据……”

两人商量着,彼此合谋准备留下一条后路,这些都是陷入疯狂的太妃不曾想到的,她只觉得头疼,像有一根针刺着脑仁儿般,一抽一抽地疼。

过了一会儿,出去的那宫人回来了,开始替她按摩头部,又说了许多劝慰的话。

钟宛秀被带到了林持面前,林持审问了几句,得知太妃有计划设计靳久夜,便不再多问,忙不迭将人送到了贺珏跟前。

玄衣司。

靳久夜见到了天字号囚室的郎笛,郎笛一身武将气息,面容看起来颇为硬朗。如今在玄衣司好吃好喝了几日,脸『色』似乎更加红润些,这会儿正躺在榻上,叼了一根掏牙的竹签,心情无比放松地盯着墙上那一扇透风的小窗。

靳久夜进来时,冷冷看过他,“你很自在?”

郎笛翻身看到眼前的黑衣男人,先是一愣,然后裂开嘴笑了,“是传说中的影卫大人?”

靳久夜没有应他,只吩咐随身的暗侍卫,“日后不必一日三餐尽着他,就开水泡白饭,每日一小碗即可。”

吊着命,死不了。

“哎,影卫大人没必要如此记仇吧?”郎笛着急了,靳久夜懒得看他,踏出囚室大门,又叫了几个暗侍卫,“你们三个,日日盯住此处,除了陛下和我,不许任何人接近他。”

“是。”三人齐声道。

郎笛扒着囚室的门,连连呼喊:“影卫大人,你可别着急走啊,我是说了几句你不好的话,可你没必要这般对我吧?我可是北齐皇亲,宗室大臣,是太子的人!”

“太子的人?”靳久夜的脚步顿了顿,转身看他。

他又咧嘴笑,“每日红烧肉管够?听说御膳房近日特别擅长做鱼,我也极爱吃鱼,要不也给我每日来一条……”

靳久夜冷冷道:“我从不受任何人提条件。”

鱼,呵,还敢在我面前提鱼?靳久夜不再搭理郎笛,甭管他喊什么,只径直离开。

钟宛秀被提到了贺珏跟前,她脸『色』仍然惨白,但好歹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有些腿软罢了。

“说吧。”贺珏居高临下地看她,她整了一下仪容,俯首行礼,“臣女见过陛下。”

“说!”贺珏没那么多耐心。

钟宛秀瑟缩了一下,然后开口:“臣女乞求陛下庇佑,太妃要利用我陷害影卫大人,具体计划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一隐秘之事。”

“什么事?”贺珏料想这个节骨眼钟宛秀跟太妃闹翻,只怕太妃也不能有什么动作了。

钟宛秀整理了思绪,缓缓说道:“臣女曾听太妃无意间说漏嘴,当年曾下毒杀害过影卫大人,只是不知怎么没成,太妃当时说怪影卫大人命硬,毒都毒不死。”

“什么时候的事?”贺珏甫一听到这消息,怒气全部涌上心头。

纵然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对自己下杀手这事,他好歹能隐忍过去,唯独对身边最看重之人,他万万不能忍。

钟宛秀摇了摇头,“臣女不知,许是很多年的往事了。”

贺珏不禁搜寻脑海中过往十数年的记忆,靳久夜自从来到他身边之后,并没有任何异常,太妃似乎也对他视而不见。如果真有这么一桩往事,那么很可能在靳久夜幼年时,在他还没有遇到靳久夜之前。

是什么时候呢?贺珏想要查清楚,而靳久夜的档案资料,以先皇的『性』子,生死营肯定会事无巨细地查清保管。从前不曾调动查看,是因为他极度信任靳久夜,而今他想为靳久夜鸣不平,为他洗刷和伸张所有的委屈。

“林持,你去玄衣司卷宗室,调靳久夜在生死营的档案。”贺珏吩咐了命令,目光又落在了钟宛秀身上。

钟宛秀连忙讨饶道:“臣女以前做过错事,以后再也不会了,请陛下饶恕。”

“这话,你留着给靳久夜说。”贺珏根本不为所动。

影卫大人那般冷酷,钟宛秀又与他当面有过节,便心生畏惧,哪敢真的到他面前去,只恨不得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而贺珏显然在她这儿还不够解气,她犹豫了下,又断断续续开口:“臣女,臣女还有一事……”

她偷眼打量贺珏的神情,见贺珏眼神冷冽,不免心下一抖,便径直说了,“臣女猜测,太妃针对影卫大人,恐怕由来已久,今日听太妃说话,似是为了臣女的曾祖父,钟缙老将军!”

贺珏疑『惑』,这跟靳久夜有什么关系?钟缙战死的时候,按年纪算,靳久夜才不过几岁。

“是为了老将军的死,太妃约莫觉得不止是北齐狼烟骑的缘故,还有……”钟宛秀有些不敢说。

那几个字是南唐的忌讳,先皇下令不准任何人提,甚至连那人的尸骨都刨出来鞭打了三千下才算解恨,最后暴尸荒野不准收殓入土不准后人祭奠。事实上,也没有后人了,所有人都被杀,赤九族,乃刑罚之最烈。

“还有什么?”贺珏心头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钟宛秀颤颤巍巍吐出那意料中的五个字,“镇国大将军。”

随后很快低下头,不敢看贺珏的眼睛。

贺珏半晌没出声,空气凝结着一层寒霜,钟宛秀颤抖得无法自控,有些后悔不该说出最后这段话来。

就在这时,林持回来复命,“陛下,影卫大人的档案。”

贺珏快走几步,几乎是伸手一把夺过了那份泛黄的密封已久的档案,可握在手里,他却有些不敢看。

“主子……”靳久夜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轻轻出声。贺珏抬头,看着黑衣男人的脸。

男人很快看到贺珏手中的档案,他语气如常地问:“主子调了属下的卷宗资料?”

“是。”贺珏手指捏紧,“朕要不要看?”

靳久夜点了一下头,“看吧。”

那语气,好像掩住了平日里的冰冷,显『露』出一丝温柔与宠溺来。在这一刻,贺珏恍然觉得男人仍然是当年那个将他护在身后为他生为他死的大哥哥。

他轻轻撕开了封条,翻开封面扉页,赫然看到第一页第一条。

靳久夜,镇国大将军靳烈幼子。年四岁,于崇明十三年入生死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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