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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在葱白尾指的红线,犹如寻常染坊被吹上料峭枝头、轻吻白玉兰花的绸布,鲜艳的红与雪原上才见到的纯粹透白形成了过分鲜明的反差。
苏明绣解红线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她想起来,上一世自己就是在这镇海楼的秘境里中了那具有催-情效果的毒素。
因为那段回忆过于让她反感,所以在本就破碎的前提下,主人更不愿意去翻找。但此刻,因刚入秘境的分离,她还是勉为其难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睁开黑眸,眼尾的弧度都描摹着冷光,却没再去解这红线,只是按着线头压了压,久久后,察觉到一股很轻的震颤传回,才见堆积在她眼中的冰雪消融,有了乍泻的春光流淌。
红线另一头。
岁意欢察觉到附近没人,拉下斗篷的帽子,想仔细地看一看情况,却发觉自己置身雾蒙蒙混沌之中,只有很远的地方有光透出,一明一灭,一开一合,犹如上古传说里掌管阴阳交替的烛龙。
但那神物早在开天地之后就已经消失。而且那光只是看着很近,实际应当因为本体过于巨大,离她还有很远一段路。
岁意欢将警惕提高,手中不自觉召出法器,只是在触碰到那光滑银扇扇炳的时候,指尖骤然痉挛,险些连自己的武器都握不住。
未等她走近,一道飘渺的声音落入耳中,“哦?还有个不受幻境影响的……嗯?是个魔族,真是令人作呕的味道……你手上是什么?嚯,合欢宗的情缠,另一头连了个女修?也不知这小姑娘哪来的胆子,日后怕不是要被你这个魔头生吞活剥了?”
“魔头”一词刚入耳,岁意欢的神色就全然冷了下来,就像是吃鱼肉的时候猝不及防吞了根鱼刺下去。
顿时对整张桌子上的美味佳肴都失去兴趣。此刻她也如此,本来还想跟苏明绣一同在秘境里探探,正好还能拖延回羌山派的步伐。但被这不知什么妖物评判过后,她心中就涌上没来由的烦躁。
就好像天魔在百花宗说的那样——
“九洲四海,将无一处是你的容身之地。”
“我,并非魔族。”岁意欢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飘渺的声音更厚重了,带上了让她无法抵挡的威压,猝然让她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小兔崽子,你血脉里魔族的臭味儿我八百里外都能闻见,还在我跟前狡辩?”
因为魔族可以修士、精怪们的血和内丹佐以修行,是全然不同于九洲的修炼方式,就连筋脉运行也是与之相逆,故而在九洲内完全没有一个种族能与之相容。
“让我想一想,该怎么让你这小崽子消失……对了,这些正派修士最是嫉恶如仇,虽然虚伪不堪,但在看到魔族时,总还是顶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