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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没拿到,聂文远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听见了邱涛的声音。
邱涛那头有呼呼的风声,是在外面,“文远,不是我说你,小于那么小,又没有怎么读书,大字不识几个,也涉世不深,还是个小孩子,顶多就是贪玩了些而已,你把他一个人送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怕他被人给拐跑了啊。”
聂文远放弃了去拿药的举动,他坐到沙发上,眼底一片阴霾。
邱涛说,“他身上穿的都是国内没有的牌子,那么扎眼,很容易引起不法分子的注意,就算你把他保护的再好,也还是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不是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文远,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一句话,脚下的路不能用尺子画出来,变数多的很。”
聂文远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在哪儿?”
邱涛在电话那头笑着说,“我在以前我们一起待过的厂子里,虽然早就废弃了,不过坐下来聊个天的地方还是有的,你过来吧,我们好好叙叙旧,记得一个人来,别带上你的那些手下,不然会把你的宝贝小外甥给吓到。”
那头挂了,聂文远维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不动,他半响才放下手机,十指插进短硬的发丝里面,修建整洁的指尖抠住了头皮。
那点刺痛猛地一下冲进聂文远的脑子里,将某根神经大力扯拽住了,他的脸部仿佛有咔咔声响起,常年戴在脸上的那块面具裂开了掉下来,肃穆冷静褪去,露出里面的恐慌,暴戾,血腥。
聂文远拿了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根叼在嘴边,他从火柴盒里拽了根火柴,擦半天都没擦着。
手抖的厉害,按住了还是抖。
“妈的!”
低骂一声,聂文远把那根火柴跟火柴盒一起扔出去,他扯掉嘴边的烟掐断,抓起手机狠狠摔在地上,之后又一脚踹开面前的茶几,上面的精贵茶具摔的稀巴烂。
“嘭”“哐当”“砰”,客厅里的巨大响声持续了很久,家具东倒西歪,瓷器碎的到处都是,原本一尘不染,温馨规整的客厅一片狼藉。
聂文远重重的喘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额角有一滴汗水滑落,他的眼眸猩红,像是被人撬起了身上的逆鳞,血淋淋的,既痛苦,又充斥着滔天的愤怒。
聂文远抹了把脸,手掌心里又是汗又是血,也不知道是哪儿破了沾上去的,他踢开倒地的椅子去了卫生间,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的洗手,水池里的水是红色的,那些红色慢慢冲散,全部冲进了下水道里面。
没一会儿,流下来的水干净清澈,好像之前的血红没有存在过。
出门时,聂文远已经把溅到血,布满焦躁痕迹的一身行头给换下来了,他的发梢有点湿,身上穿的白衬衫,下摆收进裤腰里面,刚硬挺拔,端正沉稳,又严肃淡漠,和平常并无差异。
将家甩远,聂文远的视线从后视镜收回,他一边打电话一边开车,安排着什么事,语气平静,眼睛里波澜不起,在那背后却是暴风骤雨,惊涛骇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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