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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重镜顿了顿,觉得自己吸入的空气冰凉至极,刺激的鼻腔都涩到发疼。
他尝到咽喉里血腥的铁锈味,掐着掌心,逼迫自己生生咽下。像是终于忍受不住这股窒息的沉默,所以主动开口,想要结束这场是非:“累了就早点睡吧,时间不早了。”
“我刚刚不太舒服,说话没过脑子。你别生气。”
——“我没生气。”
这回季楠的反应很快,终于从那阵不可置信中缓过神来,有点用力地摇摇头,认真否认道。
他慢半拍地开口,伸手抓住了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杨重镜,虎口微微使劲,卡住杨重镜的腕骨,将对方拉至自己的面前。
杨重镜身材很好,眼神和气场却都透着疲惫,如同被低落包围,所以轻易给人一种削瘦颓然的错觉。
真正面对面对视的时候,季楠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杨重镜了。
“……是我的问题,哥哥。”季楠攥着杨重镜的手更加紧,似乎力道越紧,说出的承诺分量就越重:“这段时间,我状态很差。我做的不好……但你能不能,等等我。”
“我没有不在乎你,我在乎你。”他话音顿了顿,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沉重,好像光是说上这几句话,就需要下定极大的决心,费尽全身的气力:“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杨重镜垂着眼眸,目光落在自己被季楠紧攥住的手腕。他突然生出些许无力,眼前泛出眩晕的黑圈噪点。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想要问“为什么”。
因为什么而状态差,因为什么要选择欺骗。
为什么遇到事情,不能第一时间告诉自己。是因为不可以说,还是压根没有想过和自己说。
如果真的在乎,又为什么可以在杨白舒面前那样云淡风轻地嘲讽,好像他杨重镜,是什么可以随手丢弃的垃圾。
前一秒还轻飘飘说着“不可能喜欢”,转头就对着自己说“在乎”。
那这样的在乎,又到底能算什么在乎。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季楠,哪一个才是他的内心所想?一个人难道可以真的将爱意轻而易举地伪装,对着压根不爱的人,诉说着这样诚恳的请求?
杨重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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