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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劫】 (第六十三章 图穷匕见 下)(第3页)

在叶静怡当时看来,冯月蓉母女已被阿福调教得服服帖帖,加入极乐楼也不会对她们造成多大的伤害,而对她来说却是大功一件,既收了一个门徒,掌握了慕容世家的动向,顺便也报复了冯月蓉出卖她的行为,但后来事情的发展却一再出乎叶静怡的意料,她没有想到阿福居然将冯月蓉母女作为拉拢其他分堂的手段,也没有料到慕容秋早就在暗中准备对付阿福,而且行动如此迅速,但更大的阴谋还在后面,当萧翊带领修罗教教众发动偷袭,准备坐收渔翁之利时,叶静怡才意识到局势有多险恶!平心而论,叶静怡对慕容秋确实失望透顶,对冯月蓉也有些埋怨,但毕竟是二十多年的交情,叶静怡怎能忍心看着冯月蓉母女乃至整个慕容世家落入修罗教之手呢?所以当逍遥使到来后,叶静怡便心生一计,用阿福的秘密勾起萧翊的贪心,进而挑起萧翊与逍遥使之间的纷争,因为叶静怡太了解这些黑道枭雄的野心和占有欲了。

事态的发展正如叶静怡预料的那样,萧翊果然因贪念与逍遥使起了冲突,而慕容秋护住母亲和姐姐的举动,也让叶静怡心中多了一丝欣慰,因为慕容秋至少还没有泯灭人性!叶静怡虽然思虑周密,但却并非万无一失,就在萧翊和逍遥使准备开打之时,叶静怡突然意识到她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便是秘密的真假与重要性,虽然叶静怡相信阿福手里拿捏着慕容秋的把柄,但那毕竟只是对慕容秋而言,对于极乐楼就未必了,若是逍遥使千辛万苦带走阿福得到的回报不够高的话,那叶静怡犯的错可就不仅仅是引荐废物,浪费逍遥使精力了,与修罗教结怨的罪名肯定也得扣在她头上,若要追究起来,叶静怡只怕连命都保不住!想到这点,叶静怡后背一凉,忙站出来打圆场道:「有话好商量,何必因为一个小人物伤了和气呢?」逍遥使眼神复杂地瞥了叶静怡一眼,呵斥道:「放肆!此处岂有你说话的份?」叶静怡忙垂下粉颈,恭敬地道:「贱奴知罪,贱奴刚刚心神慌乱,所以话没有说清楚,还望逍遥使大人海涵。

贱奴跟此人打过交道,知此人老奸巨猾,他方才所说之言,极有可能是为获救而捏造出来的,不可深信,所以贱奴才斗胆站出来进言。

」叶静怡这么一说,逍遥使和萧翊也觉得行事太过草率,他们二人各怀鬼胎,本不想轻易结怨,但贪念却让他们失去了理智,险些为一个可能不存在的秘密大打出手。

逍遥使看着叶静怡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叶静怡不假思索道:「贱奴认为,逍遥使大人和萧长老皆是见闻广博的大人物,不如就让此人将所谓的惊天秘密详细说出来,看他是否说谎!」萧翊点了点头道:「这个办法倒是不错!能欺骗老夫之人,天底下恐怕也没几个,谅此人也不敢在老夫面前说谎,可若是他所言属实,那又该当如何处置呢?」叶静怡嫣然一笑道:「江湖之中弱肉强食,胜者为王,既然大家都想得到,那就要靠实力说话了,总比不明不白地打一场好!萧长老,您认为呢?」萧翊捋了捋银须道:「不错!想不到你不仅人长得标致,还如此聪明伶俐,只可惜你已经名花有主,不然老夫还真想要了你!」逍遥使略微思考了一下,觉得叶静怡所说不无道理,于是踢了踢阿福道:「说吧!将你的秘密一五一十地说出来!」阿福本想借这个来之不易的秘密获取今后的锦绣前程,没想到叶静怡却出来横插一杠,逼着他交底,阿福怒不可遏,心里暗骂叶静怡是个见风使舵的婊子,但此情此景下半点由不得他,阿福心知肚明,若是此时不说,只怕连狗命都将断送在此,遑论什么锦绣前程荣华富贵了!想到这点,阿福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说便说,事已至此,老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各位可曾听说过建文帝下落不明之事?」萧翊浑浊的眼仁中陡然射出两道惊喜的光芒,略显激动地道:「你说的是建文帝朱允炆?听说他被朱棣围困,自焚于宫中,尸骨无存,而民间传闻却说他并没有死,你此时提起,难道是有确切的线索?」阿福点点头道:「你猜得不错!当年建文帝并没有死,而是剃度乔装为僧侣,逃出了应天府!」逍遥使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他究竟如何逃过了朝廷的耳目,如今又身在何方呢?」阿福道:「建文帝能逃过朝廷耳目,靠的是四大世家暗中护送,如今他早已身在海外,至于是生是死,没人知道!」萧翊道:「素闻四大世家先祖曾助朱元璋夺取天下,朱元璋称帝后,曾欲为四大世家之主封侯赐爵,但他们皆不愿入朝为官,朱元璋方才作罢,改为赏赐大量金银珠宝以及田地房屋,因此才有了御赐四大世家之说!老夫先前还有些不解,为何靖难之役时,四大世家无动于衷,现在却有些明白了,原来他们是在暗中相助朱允炆!」阿福恭维道:「萧长老果然见多识广,竟然知道如此多的内情!正如萧长老所料,靖难之役时,四大世家明面上按兵不动,保持中立,但为了报答太祖高皇帝之恩,一直暗中相助,建文帝兵败逃难之时,四大世家之主又挺身而出,亲自一路护送,将建文帝安全送到了海外,而建文帝出海之处,正是泉州港,因此老奴也有幸参与了护送!」逍遥使冷笑道:「简直一派胡言,漏洞百出!以靖难之役时间来推算,至今已将近五十年,而你最多不过六旬,当年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护送建文帝出海如此重大之事,岂能让你参与?」叶静怡听罢,不禁眉头紧蹙,因为若是证实阿福说谎,逍遥使定会怒而离开,到时候莫说挽救慕容世家于危难,她自己也肯定会受到惩罚!阿福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道:「逍遥使大人有所不知,靖难之役后,永乐皇帝忧心建文帝会东山再起,到处找寻他的下落,风声太紧,且当时海禁太严,很难出海,而建文帝留恋故土,也舍不得离开,于是便以各种身份到处隐居。

直到永乐十四年,朝廷不知怎地发现了建文帝的藏身之处,突然派兵捉拿,建文帝再无退路,而当时由于三宝太监四下西洋,海禁稍缓,这才在大家护送下趁夜乘船出海,远遁海外。

彼时老奴虽然年轻,但因老奴与慕容赫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密切,所以护送建文帝出海时,老奴也在其中,当时老奴并不知道护送的这个神秘客人就是建文帝,但从慕容世远和慕容赫父子的言行中,老奴猜到此人必定有着非凡的来历,心中好奇,于是后来趁慕容赫酒醉之时几番打听,方才知晓此事的来龙去脉!」萧翊听得十分仔细,不时捋捋银须,似乎在寻找阿福言语之中的漏洞,待阿福说完后,萧翊不屑地道:「就算你所说的全都属实,又如何?若是寻常人,还可以借此秘密上报官府,以出卖四大家族为条件,求得一世荣华富贵,对于老夫来说,又有何用呢?况且这一切都只是你一面之词,并无半点凭据!」逍遥使也点点头道:「不错!没有证据,所谓的秘密最多只能成为万千传闻故事之一,于本使毫无益处!」阿福故作神秘地道:「二位可知永乐皇帝为何要千方百计地寻找建文帝的下落?」萧翊嗤之以鼻地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斩草除根,以防东山再起,危及他的皇位了!」阿福反问道:「说得对,不过至今已过去将近五十年,皇位都传了两代了,说不定建文帝早就魂归九天了,为何朝廷还在四处搜寻线索呢?」逍遥使接话道:「若是真如你所说,建文帝出逃海外,活到现在也已经年近古稀了,再回中原举事也不太可能了,但他还有后人,只要一天没有找到建文帝的确切下落,永乐帝和他的子孙便如芒在背,所以才会如此!」阿福激动得想要拍手称赞,却忘了手脚筋皆已被慕容秋挑断,费力抬起手臂,手腕却怎么也合不拢,只能哀叹一声,惨笑道:「逍遥使大人此言一针见血,老奴佩服!不过逍遥使大人只猜对了一半!」逍遥使眉头一挑,诧异地道:「哦?那另一半呢?」阿福肥丑的老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情,一字一顿地道:「传国玉玺!」萧翊浑身一震,须发皆动,脱口惊呼道:「传国玉玺?」阿福骄傲地回道:「不错!正是传国玉玺!当初建文帝逃出应天府时,将传国玉玺带在身边,希望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即便他做不到,还可以指望子孙后辈!因为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拿出这枚传国玉玺,他的子孙都能证明皇室嫡系血脉的身份,得到忠于建文帝的旧臣以及不满当朝皇帝之人的拥护!」萧翊若有所思地道:「难怪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有人说朱棣篡位,原来不止兵变夺权这一条!即便朱棣当年再怎么杀人灭口,封锁消息,篡改史料,但没有传国玉玺,他始终名不正言不顺!以此来看,朱棣派三宝太监数度下西洋,并不仅仅是找寻建文帝的下落,而且还为了失踪的传国玉玺!」逍遥使并不像萧翊那般激动,只是淡淡地道:「那传国玉玺究竟何在?莫非被建文帝一同带往海外了?」阿福道:「非也,建文帝逃亡海外,自知有生之年难以回到故国,所以将传国玉玺藏在了一处隐蔽之地,只待他的后代长大成人,再取回玉玺,召集旧臣,起兵夺回皇位!」逍遥使仔细思考了一番,提出了疑议:「既然建文帝出海之时就已计划复位之事,那他应该将玉玺留给他的子嗣,何必要藏起来呢?」阿福解释道:「逍遥使大人有所不知,建文帝膝下原有二子,建文帝逃出宫城时,因剃度乔装为僧,身边不便带子嗣,所以太子朱文奎与马皇后未能逃出,葬身于大火之中,次子朱文圭彼时尚在襁褓之中,邃被永乐帝所获,现幽禁于宫中,想要逃生难如登天,老奴认为,建文帝所指的后人并非次子朱文圭,而是另有其人!」萧翊道:「你的意思是,朱允炆还有第三个儿子?」阿福点头道:「不错!虽然老奴不敢确认,但慕容赫醉酒时还曾说过一件怪事,说二十年前有人曾因忠于先帝被灭了满门,他虽然知道事情原委,但却只能埋在心里,不能告诉世人,因此一直心中有愧。

老奴趁机追问慕容赫,问那人是不是跟我们一同护送的其中之一,他回答说那人并未参与护送建文帝出海之事,而是保护皇子,而彼时朱文圭早被幽禁在了深宫之中,因此老奴大胆推测,那人护送的就是建文帝的第三子!」一直沉稳镇定的逍遥使听得此言,忽然紧盯着阿福,语气严肃地道:「你说的可是二十年前的沈家灭门案?」阿福大吃一惊,不敢置信地道:「不错,慕容赫嘴里絮絮叨叨,念的正是沈贤弟,逍遥使大人怎会知道?」逍遥使缓缓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对那件事耿耿于怀,现在我总算明白了!」阿福追问道:「逍遥使大人说的「他」是何人?您明白了什么?」逍遥使一扬手道:「这些你不必问,只需告诉本使,玉玺究竟何在?」萧翊自诩聪明过人,听了许久却感觉有些糊涂,所以在旁一言不发,但逍遥使之言却让他猛然醒悟,于是附和道:「不错!老夫不关心朱棣与朱允炆那些破事,也不管谁做皇帝,只想知道那传国玉玺在哪?」阿福的眯眯眼中透出一丝狡黠的亮光,略显得意地道:「现在二位相信老奴之言了么?」萧翊冷笑道:「老夫谁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的眼睛!」逍遥使态度不同,但目的却与萧翊相差无几,只听他徐徐道:「本使相信你,但就凭这些还不够!」阿福心知两人皆已对玉玺动心,迫不及待地想要进一步的线索,而且说不定内心里已经在盘算如何干掉对方了,这种局面对于阿福而言无疑是有利的,因为不管谁胜谁负,都会将他带走,去寻找最终的战利品,但阿福更倾向于逍遥使,因为不管事情结果如何,慕容世家肯定是待不下去了,而修罗教也只是利用他寻找玉玺,事成之后很可能卸磨杀驴,唯有极乐楼才是最佳的容身之所,即便没有冯月蓉母女这对品质上佳的女奴作为投名状,至少可以凭借提供玉玺的线索立足,至于以后嘛,再慢慢打算!细细思考一番后,阿福无奈地笑了笑道:「二位看老奴身上藏得住玉玺么?」此时阿福身上仅有一件破烂的衣衫和一条长裤,别说玉玺,就连一张纸也藏不住,萧翊和逍遥使均是心思深沉,行事老辣之人,自然明白阿福在卖关子,但他们却不想再逼迫阿福,因为说的越多,对方知道的也就越多,独占玉玺的难度也就随之增大,事到如今,他们瞬间又回到了争锋相对的状态,因为只有击败对方,才能将玉玺的秘密占为己有!萧翊与逍遥使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野心和贪念,嘴角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冷峻的笑意!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只听得一阵罡风呼啸而起,萧翊的身影已卷至逍遥使面前,他心知对方武功高强,所以一出手便毫不留情,左手大力金刚掌一掌拍出,右手一阳指直袭逍遥使檀中穴,掌力如滔天巨浪,滚滚而来,指劲却如一柄利刃,迅捷无比,破空尖啸!逍遥使慢了半招,先手已失,面对萧翊凶猛霸道的掌力,他没有硬接,披风一卷,在掌力及身之前闪到了萧翊身后,正如他出场时一样,人影一闪即逝,快如鬼魅。

萧翊见逍遥使不敢硬接,只是凭借轻功身法闪过,顿时信心大增,奸笑一声「好一个移形换影,再试试老夫这招!」话音未落,萧翊双掌一沉,气运丹田,再汇于掌上,左掌大慈悲掌法,右掌大力金刚掌,一前一后,一刚一柔,一快一慢,全力向逍遥使攻去。

逍遥使只觉那两道掌力如同无形气墙一般横旦于身前,掌还未到,披风已被吹得呼呼作响,掌风之中甚至隐隐有惊雷之声,想要闪开身位,却举步维艰,只能疾速往后退了两步,避过这雷霆万钧般的一击!萧翊见状,大吼一声「哪里逃!」,双掌一推,罡风再起,意欲将逍遥使逼得无路可走!叶静怡生怕逍遥使吃亏,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飞起一掌,击向萧翊的天灵盖!萧翊已将全力汇于掌上,后背空门大开,毫无防备,且天灵盖乃是人体最致命的部位,岂能受得了叶静怡这一掌?迫不得已之下,萧翊只得收招,嘴里暴喝一声「贱人焉敢放肆!」,转身一掌,迎向叶静怡的玉掌!叶静怡怎敢硬接萧翊暴怒的一掌,身形凌空一转,双掌推出,借着萧翊的掌风往后一荡,落在了地面上。

趁着萧翊转身对付叶静怡之时,逍遥使也发动了反攻,只听他轻喝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玉笛,带着破空之声,点向萧翊的后背。

萧翊内力精深,掌法超绝,但轻功步法却非所长,先前对付慕容秋和叶静怡联手时,也是用真气护体硬抗叶静怡的掌力,抢攻慕容秋,用压倒式的掌力获胜,但逍遥使岂是慕容秋可比,等到萧翊感觉到劲风袭来之时,玉笛已至后背,仓促之下,萧翊只得运气护体,同时衣袖一拂,用铁袖功扫向逍遥使的右臂!逍遥使见萧翊居然以招换招,眉头一皱,一咬牙,玉笛全力一戳,正点在了萧翊的灵台穴上。

萧翊闷哼一声,身形往前一趔趄,「哇」的一声,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但他虽然受伤,铁袖却也拂中了逍遥使的右臂,只听得「叮当一声」,逍遥使右臂软软垂了下来,玉笛也脱手掉落!萧翊拭去嘴角的鲜血,转身怒视着逍遥使,鄙夷地道:「老夫还以为极乐楼逍遥使有多厉害!原来还要靠女人偷袭救命!哼,枉老夫方才还对你敬重有加,真是瞎了眼!」逍遥使自知理亏,他也并不想叶静怡出手相助,但事已至此,无可辩驳,只得反唇相讥道:「你们修罗教也不见得有光明正大,平时藏头露尾于地穴山洞之中,偶尔冒头,便是行卑鄙无耻的偷袭行径,她此招最多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翊怒斥道:「无耻鼠辈,安敢诋毁我修罗神教威名!你以为用诡计打伤老夫,你们就能全身而退么?实话告诉你,这宅院已经被神教团团围住,就算你侥幸以轻功逃脱,这个贱人和老东西也得乖乖留下!」逍遥使讥讽道:「以多欺少,暗杀偷袭,这就是你们邪教唯一的本事了吧?」萧翊仰天大笑,语气狂妄地道:「老夫就是要以多欺少,你不服么?」逍遥使突然往窗外望了一眼,冷笑道:「以多欺少?只怕很快你就是那个被欺之人了!」萧翊侧耳一听,果然听见一阵喊杀声从宅院外围传来,紧接着便是兵刃相接之声与惨叫之声,声音从外而内,一浪高过一浪。

正在此时,一个老者忽然从门外冲了进来,他手持烟枪,头顶半秃,遍体鳞伤,身上的衣裳已被鲜血浸透,脸上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一直躲在墙角的慕容秋见得此人,惊喜交加地道:「你……你没死?」老者正是慕容秋最仰仗的高手「南海钓叟」翁不平,他快速扫了在场众人一眼,双手抱拳道:「老夫被一伙不明来历的杀手围住,所以来不及发出警报,还望庄主见谅!敢问庄主,这些人是敌是友?」虽然来了帮手,但慕容秋自知胜算仍然不高,于是再问道:「外面情况如何?」翁不平道:「夜太黑,看不清楚形势,只知道一个蒙面老者带了一群人来解围,正与贼人杀得难解难分,老夫担心庄主,急忙上了楼,不知现在战况如何。

」几次三番出现的意外情况,让慕容秋不敢大意,翁不平所说的蒙面老者究竟是谁,慕容秋也没有答案,处于惊弓之鸟状态中的慕容秋潜意识地认定,外面那群人并非来帮他解围,而是另一帮心怀不轨的神秘势力,所以慕容秋只能保持沉默,继续静观其变。

局面再次变得复杂起来,慕容秋看到了一丝转机,于是保持沉默静观其变,萧翊却是暗暗心急,因为他一刻也等不起!萧翊此次来到福建,原本只是抱着挑拨慕容世家手下分堂的想法,却意外地得到了黄光武提供的线索,萧翊心知机会难得,于是紧急招来了一帮手下,但因为事出突然,招来的教众并不多,无力与慕容秋正面硬碰硬,所以一直等到慕容秋带人攻下宅院,放松疏忽之时,萧翊才率领教众骤然发动奇袭!但萧翊万万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神秘的极乐楼,而此时出现的神秘势力更是让萧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因为无论这股神秘势力是慕容秋的救兵,还是极乐楼手下,都是他的敌人,此时不仅人数上的优势荡然无存,萧翊个人面对的压力也非同小可,不管是面对逍遥使和叶静怡联手,还是对付慕容秋与翁不平,受伤的萧翊都无胜算,更何况还有可能同时面对四人围攻!萧翊心知若再耗下去,不仅带来的手下会全军覆没,连他自己也难以脱身,痛定思痛之下,萧翊恨恨地道:「山不转水转!今日老夫吃的亏,来日必当十倍奉还,告辞!」说罢,萧翊一声长啸,发出撤退的命令,转眼便消失在夜幕里,死伤过半的修罗教教众也不敢再恋战,尾随萧翊仓皇而逃!萧翊一走,隔间里剩下的人便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慕容秋、翁不平、冯月蓉母女是一派,逍遥使、叶静怡和阿福是另一派,双方各自带伤,且都有累赘,所以谁都没有冒险出手,只是面色凝重,警惕地望着对方!詹国豪、黄光武等人的尸体横躺在地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将黄木地板染成了一片血红,空气中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让本就压抑沉闷的气氛更添了几分肃杀!最终还是逍遥使打破了沉默,他望向慕容秋,双手抱拳道:「慕容庄主,今日本使前来,只为新收门徒之事,不想却节外生枝,介入了慕容世家与修罗教的恩怨之中,知道了一些陈年旧事,但自始至终,本使与极乐楼都无意与慕容世家为敌,今日之事,权当是一场误会,不知慕容庄主意下如何?」慕容秋心知逍遥使必定会带走阿福,面色一寒道:「你们要走可以,但这条老狗必须留下!」叶静怡冷哼一声,柳眉倒竖地道:「慕容秋,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逍遥使大人出手相助,你此刻已成了修罗教的阶下囚,刚才交战之时,你龟缩在角落,现在萧翊那老匹夫走了,你就跳出来叫嚣,当我们极乐楼是软柿子么?我们想走,就凭你的本事,能留得住么?」逍遥使一摆手,制止了叶静怡,再度拱手道:「慕容庄主,本使刚才说过,极乐楼无意介入江湖恩怨,但此人已是极乐楼门徒,本使不能置之不理,若慕容庄主非要强留,那本使也只好领教一下庄主的高招!」慕容秋侧耳一听,外面喊杀声已渐渐平息,本想与逍遥使拼一下,但一想到还有冯月蓉和慕容嫣在,却又担心重蹈覆辙,陷入围困之中不得脱身,于是一咬牙道:「你们走吧!别让我再看见这条老狗!」逍遥使抱拳致谢道:「多谢慕容庄主成全,他日有缘必当报答,告辞!」说罢,逍遥使拾起玉笛,一手提起阿福,带着叶静怡,从窗口处轻轻一纵,消失在夜幕中。

翁不平大惑不解地道:「庄主,就这么让他们走了?」慕容秋脸色铁青地道:「你我带来的兄弟都折了,外面那伙人究竟是敌是友,现在还不知道,如若跟他们火拼,只怕又会让人坐收渔翁之利,况且清理门户的目的差不多达到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离开,以免节外生枝!」翁不平点头道:「好!那庄主在前,老夫断后!」慕容秋也不答话,扯起床单,撕成两半,裹在赤裸的冯月蓉与慕容嫣身上,拾起流光剑,冲出房间,急急往楼下走去。

由于冯月蓉与慕容嫣惊吓过度,所以走路都有些腿软,慕容秋只得左搀右扶,扶着她们跌跌撞撞地走下楼梯,谁知刚下了楼,还未走出十步,突然一阵火光亮起,院门已被一伙手举火把的人堵住,为首的几个人个个手持利刃,明晃晃的刀刃上还在不断往下淌血,鲜红的血滴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妖艳夺目,让人脊背发凉!慕容秋见前路被堵截,且对方人多势众,来势汹汹,心中一沉,自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于是哀叹一声,将冯月蓉和慕容嫣护在了身后,拔出流光剑,便欲杀出一条血路!慕容秋严阵以待,谁知为首的几人奔至跟前,见了他,竟齐齐跪在地上,口呼庄主。

慕容秋这一夜经历一波三折的考验,虽然心中稍宽,但仍谨慎地横剑护身,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是谁?」其中一人抬起头道:「庄主,您不认识小的了?小的是守门的丁六呀!这些都是咱白云山庄的兄弟!」慕容秋借着微弱的火光一看,果然是守门人丁六,再仔细看了其他人一样,发觉个个面熟,于是长舒了一口气道:「你们不在庄中守着,跑到这七水镇来作甚?」丁六惊讶地道:「不是庄主您亲自下令,说是发现了修罗教贼人的窝点,让小的带人前来增援么?」慕容秋眉头一皱,不敢置信地道:「本庄主亲自下令?」丁六一脸茫然,再三看了慕容秋几眼,回道:「是啊!庄主您夜里忽然回到山庄,说您已经发现了修罗教贼人的贼窝,为了将贼人一网打尽,所以庄主您才紧急回庄,让小的带人前来支援!」说罢,丁六又对跪着其他几人道:「你们也看到听到了,我没说假话吧?」那几人连连点头道:「六哥说得对,小的也看到庄主了,虽然是夜里,但小的瞧得真真的!」慕容秋细细寻思了一番,突然大呼不妙道:「不好!有可能是敌人调虎离山之计!我们赶紧回白云山庄,快!」丁六等人一头雾水,但又不敢再问,于是慌忙站起身来,牵来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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