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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仁通想象着那一幕,几乎兴奋地忘乎所以。
这番话听来似乎是一番拳拳爱女之心,然而坐在对面的南兰听着父亲这些老调重谈的话,清丽玉面上一双远山黛眉却轻轻蹙起,心下其实是有些厌烦的。
她淡淡道,“爹爹就这么高兴把女儿嫁给人做侧室吗?”
南仁通愕然一刹,“怎么会?那小少爷对你一腔情深,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又共经患难的关系!”
下意识地反驳后,他又绞尽脑汁地开始搜寻证据,不知是想要说服南兰还是想要说服他自己。
“当初离开京城时他一直骑着马送你到几十里外才肯依依不舍回去,他承诺了要你等他来娶的,怎么会只让你做一个小小侧室……”
南兰听着这些种种,神情没有丝毫动容,裹在白狐裘里的一张雪白晶莹的小脸反而越发清冷,宛如雪苞琼枝,美地无瑕无垢,出尘绝世。
“满汉有别,他家里并不是他做主。”
她冷静又理智地指出关键,堪称一针见血,南仁通白胖的脸抖了一抖,他心里未尝不明白他女儿的话说的可能性更大。
但目光落在对面的女儿身上,顿时又信心大增。
“我女儿生地这样容色倾城,才貌双绝,原本进宫做那紫禁城里的宠妃都使得,怎么就做不了他家的正妻……”
“可我毕竟没有进宫,父亲如今的一切也都是靠他家给的,若他们当真要我做侧室,父亲你又当真能拒绝吗?”
南兰嗓音清越,语调也是一惯清淡文雅的,但话里的言语却直白又犀利,直让南仁通被噎地说不出话。
但或许他并非无话可说,只是不敢说。
南兰心思玲珑通透,虽是长在深闺中,但生平看人极准,她对自己的父亲当然是再了解不过的。
若说疼爱,南仁通自然是疼爱她这独生女儿的,南兰年幼丧母,本是南仁通一手带大的,他和妻子感情很深,后来也多年未娶。
但一切,从南兰十岁那年开始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