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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旗牌!你、你这是冲撞祥瑞!”刘胖子扑上来想盖住棺材,却被张金彪抓住手腕——对方内侧的月牙形疤,和他掌心的,一模一样。“刘胖子,你袖口的醒魂草,”他忽然扯下对方的护腕,露出胳膊上的齿轮状烙印,“是‘承恩堂’试药人的记号吧?七年前我爹娘查的‘齿轮计划’,你也有份。”
雪粒子忽然变大,砸在棺木的金箔上,发出细碎的响。虎娃们的灯笼光映着“老爷子”的脸,竟发现他后颈有个针孔——直径三分,边缘泛青,和义庄七具棺木的死者,分毫不差。大牛忽然指着“老爷子”的袖口,那里沾着的不是金粉,是醒魂草的汁液,淡紫的痕迹在雪地上,竟画出个齿轮形状。
“头儿,他手里的麻布……”老王的烟袋锅子敲在棺沿上,火星溅在“老爷子”的冕服上,烧出个焦洞,却露出里头绣着的齿轮纹——中心的“王”字,与王典史袖口的绣纹,一模一样。张金彪忽然展开那团麻布,内侧用密陀僧写着“第七药引,獬豸血归位”,字迹晕染处,是母亲的笔锋。
刘胖子忽然狂笑,肥脸因充血变得狰狞:“张金彪,你以为掀开棺材就能破局?‘瑞丧’的规矩,是用活人血养祥瑞,用死人骨镇宅——你瞧这棺木的檀木,可是用十二具试药人的骸骨熬的胶!”他忽然指向灵堂方向,那里的香案上,“祥瑞纸人”的手里,正攥着枚银针,针尖刻着“王”字,“你爹娘当年就是坏了这规矩,才被做成‘药引’,你以为自己能逃?”
话音未落,灵堂的白幡忽然被风吹断,幡面的“祥瑞”二字摔在棺木上,被雪水洇开,竟成了“殇狱”。张金彪望着“老爷子”手里的麻布,银线獬豸纹的独角缺处,此刻正勾住他腰间的残角腰牌——断角相触的瞬间,棺木里的醒魂草枯叶忽然发颤,淡紫的脉络在雪光下,竟显出“张承煜”的名字。
“刘胖子,你说错了,”他忽然将残角腰牌按在麻布的獬豸角缺处,齿轮纹发出“咔嗒”声,“规矩不是用来守的,是用来破的——就像这断角的獬豸,正因为缺了口,才能顶住你们的‘祥瑞’骗局。”他忽然指向棺木里的“老爷子”,“他根本不是马家人,是你们抓的试药人,对吧?真正的马家老爷子,怕是早就成了‘瑞气蒸羊’的汤料。”
雪越下越大,檀木棺的金箔在风雪里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齿轮纹——每道齿痕里,都嵌着细碎的骸骨。刘胖子忽然瘫坐在地,肥手乱抓着雪粒子:“你、你怎么知道……马三公子说,獬豸血的后人好骗,只要用‘祥瑞’做饵……”
“因为我就是獬豸血的后人,”张金彪忽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齿轮状淤青——那是七年前母亲用醒魂草汁,在他身上刻的“避雷印”,“而你们的‘祥瑞’,不过是用死人血、活人骨堆成的笑话——你瞧这牡丹花瓣,”他捏碎一片泛青的花瓣,汁液滴在刘胖子的齿轮烙印上,竟腾起淡紫的烟,“醒魂草遇丹毒,必显原形。”
最终,巳时的阳光穿过风雪,照在檀木棺的齿轮纹上,金箔剥落处,露出用试药人血写的“齿轮第七”——正是义庄第七具棺木的记号。张金彪望着刘胖子惊恐的脸,忽然想起小叫花子临死前塞给他的牛皮图,红笔圈着的“三进东厢暗渠”,此刻在雪光下,竟与棺木齿轮纹的中心,严丝合缝。
虎娃们的童谣声从门外飘来:“祥瑞宴,纸人笑,棺材里藏活人脚,獬豸角,断处亮,醒魂草下藏真相……”张金彪摸着腰间的残角腰牌,断角处的“张”字,此刻被试药人的血、醒魂草的汁,染成了会发光的“醒”——那不是祥瑞的光,是真相的光,是千万个被当作“药引”的灵魂,在雪地里,终于喊出的、关于“人非祥瑞”的真相。
这,便是第二章——奢华丧宴的荒诞,棺木里的玄机,还有醒魂草的光,共同织就的,是权贵的戏,也是破局的棋。当张金彪的獬豸角断处触到试药人的骸骨,当醒魂草的汁蚀去祥瑞的金箔,这场藏在“喜丧”里的荒诞剧,终将在风雪的冲刷下,露出最血腥的内核,也终将在真相的光照下,让每个被钉在“祥瑞”牌位上的灵魂,都能借着獬豸角的光,在雪地里,重新找回属于自己的、堂堂正正的“人”的模样。
《诡宴缉凶录·獬角破局》
第一卷·丧宴迷局
第二章:银钱下的暗涌
辰时的雪粒子打在马家朱漆大门上沙沙作响,张金彪指尖的碎银沾着雪水,在刘胖子掌心压出个浅印——他画的“马”字被雪水洇开,尾笔却悄悄勾出个齿轮状的钩,恰与对方袖口的绣纹暗合。刘胖子的肥手攥紧碎银,金戒指硌得碎银边缘发凹,小眼睛却盯着老王腰间晃荡的旱烟袋:“张旗牌懂事,咱也不藏着——前门食盒归你弟兄盯着,可灵堂三丈内……”
“明白,”张金彪笑着拍了拍大牛的背,后者正盯着抬食盒的小厮咽口水,哈喇子滴在青砖上,冻成透明的痕,“老王眼神不好,就守着灯笼底下打盹;大牛嘴馋,正好替您数食盒的数目——马府的‘瑞气蒸羊’一共七十二道,少了半块羊蹄子,咱哥几个赔。”他忽然指向老王的旱烟袋,铜锅上的齿轮纹在雪光下闪了闪,“您瞧这烟袋,跟您袖口的绣纹多配,都是城西‘聚锦坊’的手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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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胖子的笑容僵了僵,肥脸的褶子里渗出汗珠,混着雪粒子往下淌:“张旗牌好眼力……聚锦坊的掌柜,是咱表舅。”他忽然压低声音,碎银在掌心搓出细响,“既然您懂规矩,那马三公子丢的绸缎……”
“马三公子的事,咱只管看,不管问,”张金彪截断他的话,指尖划过对方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银针留下的凹痕,“不过刘管事,您这掌心的‘富贵纹’,咋跟城西李娘子亡夫的一模一样?”他忽然松开手,碎银掉在刘胖子脚边,滚进砖缝里,露出底下用密陀僧画的小獬豸——独角缺处缠着草藤,正是他飞鱼服补丁上的纹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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