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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夜阑还朝那日阵仗极大,帝王着人京都城门十里外亲迎,岑夜阑骑在马上,将士披甲执锐浩浩荡荡地随在身后,队列齐整,一派肃穆萧杀。
城防营开了道,百姓夹道相迎,一个个翘首观望好不热闹。
岑夜阑的边军久经沙场,那是血腥杀伐里磨炼出的锐利,如寒光熠熠的尖刀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百姓原本在窃窃私语,可在北境军齐整的步伐声下,渐渐的都安静了下来。
岑夜阑已经许久没有回京了,他看着燕都的烟柳画桥,燕都的风仿佛都是柔的,香软的,不似北境的冷冽。和他以前进京时所见并无二致,好像宫闱之中,帝王更替也好,兄弟阋墙也罢,个人的喜乐荣辱微不足道,留不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偏偏不知多少人,为了能够爬上那个至高之位,步步为营,百般筹谋。
岑夜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元徵,恍了恍神,心里五味陈杂。
回了京都,他和元徵迟早要见面的。
可如今元徵疯了岑夜阑尚且不知道元徵疯到什么地步,他想,要真是疯了,什么都不记得,倒也……啧,倒也省事。岑夜阑如是想,心中却有几分说不出的滋味。
岑夜阑一进京,就先入宫谒见了新帝。
这是他头一回认真看这位登基的新帝,元徵口中的三哥。元珩生得眉目清俊,言行儒雅端方,进退有度,已是九五之尊,却没有半分骄狂矜傲之态,反而颇为客气,大有礼贤下士之意。
无怪元徵对他推崇有加,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一无帝王恩宠,二无母族做靠山,却在宫变里成了最大的赢家。
元珩的母亲出身寒门,又不得宠,直至病殁还是小小的贵人。大燕重门第出身,在宫中尤其如此,同为天潢贵胄,亦有高低贵贱之分。
一场夜宴下来,饶是岑夜阑也挑不出元珩的半分不好。可大抵是太过滴水不漏,一言一行都似精心雕琢出的,让人摸不清深浅。
临了,元珩提及元徵,对岑夜阑说:“岑将军,阿徵在北境没有少给你添麻烦吧。”
岑夜阑垂下眼睛,不咸不淡地说:“七殿下不过是少年心性罢了。”
元珩轻笑一声,说:“阿徵被父皇宠得是娇纵了些,”他神色黯然,叹了声,“没想到父皇一驾崩,阿徵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父皇那时还日日惦记着他,盼着他好好回来……朕当真是有愧父皇。”
岑夜阑波澜不惊,道:“陛下不必过于伤心,不知刺客可有下落了?”
元珩道:“大理寺已经在查了,”他看着岑夜阑,说,“岑将军,那位小神医进京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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