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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徵没尝过这滋味,又恨又痛还不甘心,心里嵌了把钝刀似的,细磋慢磨,一笔一划都是岑夜阑。
方靖来时,元徵正一个人喝闷酒,八角凉亭,少年神色阴郁,脚边已经丢了几个酒坛子。他弯腰将地上的酒坛子都捡了起来,玩笑似的,说:“阿徵,怎的喝酒也不叫我?”
元徵靠着朱红栏杆,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也不看方靖,兀自仰头喝了口酒。
方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猜出大抵是个岑夜阑有关的。原本元徵纠缠岑夜阑,他就不赞同。
京中虽有贵族豢养妖童,并以此为风雅,可岑夜阑不是寻常人物。他手握北境数十万重兵,乃北境主帅,国之壁垒,如若元徵只是想玩玩,大可不必招惹他。可若是认真的,那就更是要命。
元徵即便不争那至尊之位,将来他娶的,也只会是世家贵女,和岑夜阑这么一个男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方靖心思几转,临了索性撩袍坐在他身边,道:“好嘛好嘛,你想喝酒,兄弟陪你喝!”
元徵这才不咸不淡地看了方靖一眼,仍旧沉默不言。方靖开了坛酒,和元徵碰了下,咕噜咕噜灌了大口。
北境苦寒,酒未温过,顿时如同冷冽的刀子直接滑过喉咙,方靖嘶的抽了口气,悻悻然道:“阿徵,你要是心里不痛快,咱们去寻痛快,一个人干喝酒多没意思。”
元徵说:“不去。”
方靖看着元徵,又道:“程六前些日子发现瀚州城东市茶楼里有个盲女琵琶弹的那叫一个绝,不比京都的差”
元徵不耐烦地打断他,叫了声:“方靖。”元徵面色阴沉,生生看得方靖将话吞了下去,他有点儿委屈地嘟囔,“就是想给你寻个乐子,火气这样大作甚?”
元徵闭了闭眼,到底是没有发作,淡淡道:“不必了。”
他丢下酒坛,起身朝外走去,方靖犹豫了一下,没有跟上去。
苏沉昭在给岑夜阑上药。
岑夜阑在北沧关受了重伤,伤虽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可那身伤疤沟壑不平,看着极其骇人。苏沉昭新调配了去疤的药,亲自盯着岑夜阑,才让他无可奈何地解开上衣。
药膏冰冷,苏沉昭特意捂热了,抹上后背腰腹微微泛着股子冰凉。岑夜阑低哼了声,没有动。
苏沉昭嘟嘟囔囔道:“我早就同你说,急不得,若不用那剂烈方子,好的纵然慢些,身上这疤也不会这样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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