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擎浑身僵住。
有那么一瞬，像是回到从前。
他略去眼底的寒色，眼神落在莉莉安身上，“自己选择。要么上去拿衣服，要么带着你的东西滚蛋。”
莉莉安不甘不愿地低下头，踩着高跟鞋艰难地爬楼梯。
心里把云浅骂了个半死。
到三楼之后，莉莉安眼神往楼下客厅扫了一眼，看着怡然自得喝水的云浅，咬牙切齿，“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取代你的位置！”
楼下。
云浅拉着云奶奶的手，笑着说：“奶奶，你放心，我已经跟少擎说开了，我们能应付过来。”
她知道，如果她一直不解释自己跟陆少擎之间生什么事的话，云奶奶会一直担心着她。
还不如随便找个原因，让老人家心里有底儿。
对云奶奶的身体也好。
“唉。”云奶奶拍了拍云浅的手，看向陆少擎，“小浅是个好孩子，奶奶希望你能珍惜。”
陆少擎颔，“我会的。”
声音里带着诚意。
云奶奶活这么大年纪了，真话假话自然能听出来，心里的担忧散去，又点了点云浅的额头，“你啊，惯会折腾人。”
云浅笑着钻进她的怀里。
眼神时不时扫过陆少擎，有一丝黯淡。
刚才，他说那句承诺的时候，连她都差一点当真。
*****
陆少擎公司临时有事，黄助理催他赶快回公司。
听说他要离开的消息后，云浅眼神一亮。
她，是不是有机会了？
念头刚起，就被陆少擎叫到书房。
书房里还有新管家柳管家。
陆少擎一边整理文件一边淡声吩咐，“我傍晚就会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时刻跟着夫人。夫人身体不好，万一因为你的疏忽磕着碰着了……你也别想在S市混了。”
柳管家脸色一变，连连保证，“总裁您放心！我一定寸步不离！”
陆少擎满意地勾唇，示意他出去。
门被关上后，云浅气冲冲地将他整理好的文件扯乱，冷笑，“你知道上次我被人寸步不离的紧闭是什么时候吗？是你失踪我为了保住你的公司假装怀孕！一天二十四小时被刑警看守！陆少擎，现在你要我再尝尝那种滋味？你还有心吗？”
陆少擎唇边绽起一丝笑。
俊美无双的五官带着亮色，他温柔地将手指伸过去，为云浅把耳边凌乱的头别在脑后，轻声说：“你为我做的，我都记在心里。”
他的手指往下滑，滑过云浅的脖颈，胸口，最后落在微隆的小腹上。
温柔的神色变成狠戾，“所以我才把你禁锢在我的身边。给你吃的给你穿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心里眼里，全都是我。”
他的指尖带着寒意。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出来。
云浅退后两步，不让他碰自己。
“少擎，别让柳管家跟着我，好吗？”
陆少擎摇头，眸色淡然的拒绝，“听话。”
云浅抬头望着他，“那好，你明天能带我去S市吗？我太闷了，想去逛街。”
陆少擎弯腰捡起地上散乱的文件，“不行。在你做手术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家一步。”
云浅深吸一口气，“你刚才不是说我要什么都给我吗？”
“傻姑娘。”陆少擎眯眼，眼底幽深的恍若古潭，“你可以提任何跟你无关的条件。”
云浅心头一跳，终于得到他的承诺了。
她强忍住心里的激动，“我奶奶刚才说胸口疼，你能不能找医生来帮她看一看。市中心医院心脏科的赵医生。他是S市最好的心脏科医生。”
陆少擎沉默地望着她。
就在云浅以为他要看破自己的伪装时，陆少擎缓缓松口。
“好。”
云浅舒了口气。
陆少擎没再管她，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书房。
云浅挺直了脊背。
*****
当天夜里，陆少擎忙的彻夜未归。
莉莉安敲开了云浅的房门。
云浅皱眉，眼神扫过依旧站在门边的柳管家，不悦地看向莉莉安，“进来吧。”
莉莉安眨眼，“陆夫人好像不怎么欢迎我？”
“是不欢迎。”云浅冷笑，关上门，“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莉莉安自顾自地扫了卧室一圈，点评道：“恩，跟少擎的房间比起来，更温馨一点儿。”
云浅眼底划过一丝厌恶。
“有话就说，没话就滚。”
莉莉安拉了一把椅子在云浅面前坐下，“陆夫人脾气别那么暴躁。其实我今天来是道歉来了……那天晚上我怕极了，所以才把您推到我身前，希望你不要介意……”
云浅别过脸，没有搭理她。
道歉？
如果那一刻扑来的不是阿虎而是子弹的话，她云浅早就是死人一个了。
遇到危险你自己逃跑，没事。这是人的本能。
可遇到危险你却下意识地让别人给你挡灾，那就是人品问题了。
见云浅不搭理自己，莉莉安换了个话题。
她双腿的膝盖并在一起，笑着说：“不知道陆夫人有没有关心过盛世集团最近的动静。现在全国都在热议，关于这一季盛世集团推出的逆天生物产品——云燕。”
云燕。
听到这两个字，云浅忽然想起那一次——
陆少擎温柔地看着她，“就叫‘云燕’吧。用你的名字。两个月之后，我们结婚。”
他第一次带自己去看他的势力，第一次对她做出承诺。
两个月之后呢？
两人形同陌路。
“有话直说。”云浅看着莉莉安就觉得烦躁。
“恩……‘云燕’名字的来源，阿擎其实告诉过我，是为夫人起的……对吗？”
云浅脸色一白。
少擎竟然连这种私密的事都告诉莉莉安？
莉莉安一看云浅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从口袋里掏出那一小瓶绿色的“云燕”，得意地说：“昨天晚上我受伤了，多亏阿擎帮我涂了药……闻着真好闻。”
她拧开瓶盖，嗅了一口，递到云浅面前，“陆夫人你闻闻？”
“滚！”
云浅一把打飞那瓶药，脸色难看，“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莉莉安笑出声，“陆夫人，别这么大脾气嘛……其实，我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云浅冷笑，“我没什么跟你合作的，再不出去，我让柳管家进来把你赶出去。”
“别！”
莉莉安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难道……你不想保住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