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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事故是人为责任事故,与高铁本身的质量并无关联,可是媒体为了抓噱头,报道失实,让我们的高铁海外订购量骤减,那笔经济损失不可估量,更别说里面还有那么多人、那么多年的心血了,全都废了。所以我觉得我们的媒体真的需要规范一下,从最核心的地方去找问题。”
长长的一串话,顾之泽一口气说完,说完后发现满座安静。在众人的目光中他忽然有点儿慌了,觉得自己真是班门弄斧。这里坐着的,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来路,但肯定都是新闻圈儿里的人物,这点儿事儿谁看不明白啊还需要自己在这里慷慨激昂……
顾之泽犹豫了一下,正想找个什么借口把话题岔开,李润野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骄傲,淡淡地说:“怎样,不冤枉吧?”
“我本来也没说冤枉啊,”常昊忽然说话了,“你小子得意洋洋地都快把那篇报道甩我脸上了,我不也没反驳吗,人家小顾说的对,这个我认!”
顾之泽眨眨眼,觉得自己好像又掉坑了,当然,挖坑的必须是李润野。他觉得自己的师父一定是如来座下的白鼠精转世,专门挖坑的,坑坑全是无底洞!
刘丹在一边说:“小李,我们都知道你收了个好徒弟,不用时时刻刻都挂在嘴边吧。”
李润野不说话,顾之泽惊悚地发现自家师父好像有脸红的征兆,他揉揉眼睛,隔着常昊努力集中视线,生怕自己眼花看错了。
刘念乐得直咳嗽,他对顾之泽说:“常昊就是南方系的首席,你那篇登在《人民日报》上的文章直接打他脸了。给李润野得意的啊,当时就传真了一份给他,最可恨的是,还用大号签字笔勾画了重点句。所以常昊这小子一听说润野带着你来了,二话不说就飞过来,就想看看你什么样。”
“现在看到了,怎样?”李润野抿一口茶,淡淡地说。
“后生可畏!”常昊痛快地举起酒杯端到顾之泽跟前,顾之泽赶忙捧起酒杯撞一下。
刘念又补充了一句:“还有那篇关于暑假补课的调查报告,还记得么,我传真给你的,那篇也是这小子写的。”
常昊惊讶地打量了一下顾之泽:“那篇也是你写的啊!行啊,来来,我得跟你再喝一杯!”常昊举起酒杯,“好好干!你够敏锐有分析力,将来会有很大发展空间的。”
他一口把酒灌下去,眯了眯眼睛接着说,“你那篇文章说得非常好,不过我得告诉你,新闻说到底拼的就是一个快,只要不犯法不违背社会公德,消息怎么来的不重要,是不是第一手最重要。”
“财大气粗!”刘丹笑着说,“你们集团就是有钱,一般的报系谁扛得过?”
“没人规定不能用钱买消息吧?警方还有线人呢!”
“可是……”顾之泽犹疑了一下,瞟一眼李润野,发现李润野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于是心里大定,他说,“新闻跟破案不同,新闻的最终目的是要把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如果其中牵涉金钱交易,会让很多消息被人为封闭以便坐地起价,这样岂不是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