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弄明白,溃败是如何开始的。
当数万大军扯开四脚追过去后,不到半晌工夫,风声却变了。
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彪敌军,从他们的屁股后面杀来。而前方的那个凤东山,却突然吊过头来。在他身后,那些敌军也回过头,跟着他,扑向了祝同的大军。其间,一位提着长枪的年轻将军,煞是英勇,长枪一挺,果敢地迎上了魏彪。
在完全没有意料的情况下,祝同被迫打了场遭遇战。
只不过,在前后受敌的情况下,这场遭遇战很快便呈现出一边倒的趋势。
先是魏彪在几合间,便为那年轻将军一枪搠死,惊了一众将士,然后,是凤东山边战边妖言惑众,鼓动手下的将士临阵降敌,呼啦啦降了一大片,再然后,是从屁股后面杀来的那员敌将,那位在洛阳城下折了李大的敌将,如砍瓜切菜般,连连斩首数员。这几方不利的情势下,祝同身夹其间,自是无力约束部下,收拢军心。
“降者免死!”
仍是那句简单的四字真言,在最后一刻击溃了祝同这边还在负隅顽抗的将士。
于是乎,在李神通还离此地仅不到两里地的时候,祝同的五万大军,被一一瓦解。
战场上,是七零八落,倒了一地的尸体,其惨状,着实不忍目睹。
“将军!”
随着一声惊呼,祝同的脖子里迸出一股子鲜血,在这深秋的野外,尤其显得耀眼。
他以自刎,维护了自己最后的尊严。
凤东山默默地看着他的身子倒下,半晌无言。或许,此时想到自己,在对比之下,不免要有些为之神伤了。亦或许,是在为祝同的冥顽和痴愚而感到些许不值,只不过,唯以沉默对之了。
此一役,洛阳五万大军,死伤者和降者,各得其半。
“徐将军,还得累你一累,变后军为前军,速列阵以待洛阳大将军!”
桂云铮却无暇享受胜利的喜悦,后方既还有李神通的五万大军,那这场战斗,便仍未结束。
“诺!”
徐浪自是朗声接过重任,飞身又自上马。
一切,都是在跟时间赛跑。
等徐浪从容列好阵势,李神通这边也已得悉了前方的消息。
木虚子一惊之下,疾施轻功,在离徐浪列阵数百步外一看,果见敌军列阵严整,扼要而守,根本无一丝机会可乘。更何况,他们一路追来,将士们均认为此战功劳是俯首可拾,哪料得到,这竟会是个大大的阴谋,如此情势下,又如何打得?
“大将军,且退兵!”
木虚子纵再不知兵,亦知这回上了天大的当,若硬着头皮迎上去,恐怕再难讨得了好去。
“啊?竟,竟会如此?唉……”
李神通一听,立像泄了气的皮球,不由地长叹一声。
“撤吧!”
木虚子苦笑道。
“回城!”
李神通只得无奈地果决下令,吊转马头。
此时,还能有何作为?面上说是撤兵,不如说是逃命。只要能逃回洛阳城,凭坚而守,仍是还有希望的。
于是,化前军为后军,李神通徐徐退回洛阳城。
于是,一番捡拾胜利果实的战斗,变成了灰溜溜的大撤退。
幸好,徐浪等连战两番,实已累得不轻,列阵迎敌,已是几至身体极限,见李神通一走,自然更是求之不得。不然,若李神通不怕死地攻过来,那少不得又得折了许多将士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