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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楼二层,刚收拾出来的房间带着些许发霉的味道,蔡铭海走进房间时,姜辉正在大吵大闹,嘴上嚷嚷着什么。
“怎么回事?”蔡铭海瞅了姜辉一眼,转头看向边上的警员。
“他要烟抽,没给他。”警员回答道。
蔡铭海闻言看着姜辉,淡淡道,“给他一根烟。”
站在蔡铭海身后的马明立刻抽出一根烟递给了姜辉。
姜辉拿着烟咧嘴一笑,“好人做到底,顺便帮我点下火呗。”
马明闻言看了看蔡铭海,见蔡铭海点头,又拿出打火机帮姜辉点了起来。
姜辉美美抽了口烟,看着蔡铭海,“感谢蔡局長,没想到蔡局長对犯人还挺人性的嘛。”
“姜总是松北县的名人,我们自然不敢怠慢了。”蔡铭海笑了笑。
“蔡局長要这么说,那就把我放了,我会更感激。”姜辉戏谑地看着蔡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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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你是不可能的,除非你配合我们办案,我们会尽量帮你争取减刑。”蔡铭海走到姜辉对面坐下。
“蔡局長,我看你还是别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姜辉撇撇嘴。
“姜总,我还是那句话,你别抱有幻想了,负隅顽抗只会加重你的罪行。”蔡铭海盯着姜辉,“姜总能混到今天的地位,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懂得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蔡局長不去当心理师真是可惜了。”姜辉笑道。
“姜总,你没必要带着这种敌对的心态来对待我们之间的谈话,你不妨心平气和地想想,你在里头为别人保守秘密,别人就会感激你吗?当你在里头受罪的时候,指不定外面的人该吃吃该喝喝,人家压根没想过管你呢。”蔡铭海微微一笑。
姜辉闻言脸色有些难看,撇过脸不再理会蔡铭海,嘴里的烟抽得愈发凶了。
看到姜辉的反应,蔡铭海嘴角微微翘起,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话还是起了作用的,老话说的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哪怕他刚才的话只对姜辉产生那么一丁点儿影响,那么,就会慢慢扎根于姜辉心里,逐渐腐蚀着姜辉的心理防线。而对姜辉这样的人,蔡铭海也不指望通过这么一两次谈话就能让对方主动招供,所以下来的侦办审讯工作也就更显得尤为重要,要一点一点打掉姜辉的幻想,逐渐让其配合。
这会跟姜辉说这些也差不多够了,点到为止,蔡铭海不再浪费口舌,站起身走出来。
同马明一起下楼,蔡铭海再次叮嘱道,“小马,这半个月我可就把姜辉交给你了,你一定亲自给我盯紧了,有什么情况要及时跟我汇报。”
“蔡局您放心,我每天定时给您打电话。”马明说道。
“嗯,可以。”蔡铭海点了点头,再次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心头一动,问道,“你找城关镇派出所借的地头,他们所里知道的人多吗?”
“这事只有他们所長知道,我特地交代他要保密。”马明连忙回答,又道,“我跟他们所長以前是多年的老搭档,绝对靠谱。”
“这就好。”蔡铭海满意地点头。
同马明聊了一会,蔡铭海先行离去,回城里收拾了下东西后,就直接坐车前往省城黄原。
县大院,乔梁中午在办公室和秘書傅明海一起吃着盒饭,傅明海一边吃一边向乔梁汇报,“县長,刚刚去食堂打饭前,我又去了章副县長那一趟,县局那份申请经费的文件,章副县長说他还没看完,还得再详细看看。”
乔梁听了挑了挑眉头,这个章宏华看来还是敲打得不够呐。
见乔梁没说话,傅明海不由道,“县長,要不我下午再去催催?”
“先不用了,说不定回头他会自己签了送过来呢。”乔梁摆摆手,打算待会跟姜秀秀打个电话了解下章婕的案子办得如何了,只要章婕的案子办下去,他就不信章宏华不着急。
两人吃完饭,傅明海收拾了下就出去了,乔梁拿出手机给姜秀秀打了过去。
“秀秀,吃饭了没有?”电话接通,乔梁问道。
“刚吃完。”姜秀秀笑道,“乔县長难不成想请我吃午饭不成?”
“你都吃了,今天就算了,下次安排。”乔梁笑笑,问道,”秀秀,章婕的案子办得如何了?”
“按正常进度办着呢,这才过去两三天,哪有那么快呀,倒是县纪律部门那边,说他们也接到章婕违纪的线索,正在深入调查,让我们把案子移交给他们,我没答应。”姜秀秀说道。
乔梁一听,心头一紧,尼玛,这绝对是纪律部门又想把案子抢过去,这背后肯定跟苗培龙脱不开干系,难怪章宏华虽然有点怂了,但却又不肯签字,对方分明指望着苗培龙呢。
“秀秀,那边你不用理会,章婕的案子坚决不能交出去。”乔梁说道。
“放心吧,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抢案子了,我应付他们都有经验了。”姜秀秀半开玩笑地说着,顿了顿,又认真了几分道,“交给我的事,你就放宽心吧,除非把我头上的帽子摘了,否则肯定坚决给你顶住。”
听到姜秀秀的话,乔梁心里感动,同时也暗暗庆幸自己之前能够将姜秀秀安排到这一位置上,在关键岗位上有自己的人,这时候就体现出了作用,关键时刻能顶得住事,这也是组织人事工作为什么如此重要的缘故。而当领导的,更要抓住关键少数,因为这是确保自己的意志能够得到贯彻执行的关键,所以要不是市里有冯运明这个组织部長在大力支持他,他如今根本不可能在松北有这个局面,更别谈和苗培龙分庭抗礼了。
乔梁走神了一下,随即对姜秀秀道,“秀秀,章婕的案子,你们抓紧办,如果高君卓亲自出面向你施压,你就推到我这来,我来应付他。”
“好,回头我要顶不住就往你身上推。”姜秀秀笑道。
就在乔梁和姜秀秀通话时,黄原,省大院,省纪律部门一把手陈正刚匆匆来到郑国鸿的办公室。
郑国鸿刚刚才从下面调研回来,看到陈正刚过来,郑国鸿忍不住打趣道,“正刚同志,你是专门跟踪我不成?我刚回来,你就踩着点到了,我还没来得及喝口水……”
“郑書记,还真让您说对了,我让秘書盯着您这边的动静,知道您回来,我就赶紧过来了。”陈正刚笑道。
听到陈正刚的话,郑国鸿目光微微一凝,陈正刚这么急着找自己,怕是有大事。
郑国鸿脸色严肃了起来,指了指沙发,道,“正刚同志,坐。”
陈正刚坐了下来,正要直接开口说正事,这时郑国鸿的秘書提着一份快餐盒走了进来,“郑書记,您要的牛肉面到了。”
“先放桌上。”郑国鸿挥了挥手。
“郑書记,您还没吃午饭?”陈正刚问道。
“还没,这不,今天上午到黄原下面的县乡转了转,不想麻烦下面的同志,所以我还是回来随便吃碗面条吧,免得劳民伤财。”郑国鸿笑道。
“郑書记,要是咱们江东省的每个干部都像您这样,那咱们离建设现代化国际化的江东就又更近了一步。”陈正刚笑道。
“不能这样说,咱们江东省的主要干部群体还是好的嘛,那些坏分子只是一小撮。”郑国鸿笑笑。
“嗯,您说的对。”陈正刚点头附和。
“行了,咱们就不说这些题外话了,说说你的事。”郑国鸿肃然道。
“郑書记,这次我是为了吴江的事过来的。”陈正刚正襟危坐。
“吴江又怎么了?”郑国鸿皱着眉头。
“郑書记,您先看看。”陈正刚将带过来的案卷递给郑国鸿。
郑国鸿接过来认真看了起来。
快速将案卷扫了一遍,郑国鸿目光凝重,抬手点了点陈正刚,“正刚同志,你这是给我搞先斩后奏呐。”
“郑書记,您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这不是来向您汇报了嘛。”陈正刚叫屈道。
“呵呵,之前你可只是跟我说有一些关于吴江的不好传闻,可没跟我说你们已经在调查吴江了,你的口风倒是紧,连我都瞒住了。”郑国鸿淡淡地笑道。
“郑書记,之前不是案子还没定论嘛,所以我也不敢擅自跟您多嘴,免得回头闹了乌龙。”陈正刚笑道。
“哟,之前查案的时候不跟我说实话,现在想抓人了,所以才来跟我汇报?”郑国鸿笑着指着陈正刚,“正刚同志,你啥时候这么滑头了?”
“郑書记,您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坚决听您指示的,现在吴江的案子已经查到一定程度了,您如果同意抓,我就抓,您如果不同意,那我就不抓。”陈正刚说道。
郑国鸿瞥了陈正刚一眼,却是没有说话,手指头轻敲着桌子。
郑国鸿心里权衡着利益,别看吴江只是省属国企一把手,但分量却是不轻,抓了吴江,本地派怕是要地动山摇,一旦他那么做,有可能彻底将本地派推向关新民那边。
一时间,郑国鸿竟是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