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到门口,就死活不肯再往里面进了。
当着林逸的面,众人又不好太过用强,只能软言相劝,然而无论他们怎么许诺诱导,小丫死活就是不肯进去。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住。
众人只能无奈的看向林逸:“前辈,要不您帮忙劝一下,您的话说不定她会听呢?”
林逸不置可否。
不过,他还是蹲下身子问道:“小丫,你为什么害怕这里?”
小女孩戒备的看着他,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但眉眼之间流露出来的意味,她对林逸的态度跟对其他人,多少还是有些区别的。
对于其他人,无论这些人表现出来的态度再好,她始终都是存着十二万分的戒心。
可是对待林逸,她虽然也有戒备,但隐隐还是存着几分希冀。
只不过也许是害怕失望的原故,这点希冀她隐藏得很好,若不近距离仔细观察,即便林逸也很难看出来。
小女孩始终抿着嘴不回答。
林逸伸手揉了揉她脑袋,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林逸起身的一瞬间,小女孩紧张的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忽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
在场众人齐齐脸色一变。
一名管事急急忙忙跑来向负责人禀报。
“三零二号精神失控!用筷子自杀了!”
负责人眼皮一跳,当即急急忙忙来到隔壁房间。
林逸也跟了过来。
入目所见的景象,着实令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一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跪在房间中央,一大把筷子就跟锋锐的利箭一般,在其脑袋上插得满满当当,每一根都深深没入颅腔之内,触目惊心。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普普通通的木筷子啊。
“死透了……”
负责人神色凝重。
林逸愈发诧异。
按照常理逻辑,这些天生恶种无论是后天人为还是与生俱来,毫无疑问都是不稳定因素。
郭夫子把他们关押在极恶囚笼里面,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面子功夫已经做足,该立的人设也都已经立住了。
讲道理这些人死了,站在郭夫子的立场应该是求之不得才对,若是心狠一点,甚至就算他们自己不死,也会有人制造各种由头提前送他们上路。
可是看负责人此刻的凝重表情,却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其中难道另有缘由?
“元神!他的元神出来了!”
有人忽然指着尸体冒出来的一团白雾惊呼。
负责人眼神一闪,当即抬手就要打散这团实质化的元神,令其彻底神魂俱灭。
不过,他的攻击并未能落到元神上面,被一道无形屏障拦了下来,戛然而止。
“你!”
负责人立马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林逸,强行压下怒容道:“前辈,这是天生恶种的元神,如果不现场处理干净,危害无穷!一旦被它跑出去,对于我们整个净土城的秩序都将造成巨大威胁!”
“前辈您有什么疑问,我回头会好好给您解释,但是现在,麻烦您不要干扰我们办正事!”
不仅是他,在场其余众人也都纷纷激动起来。
林逸神色玩味的撇了撇嘴道:“你误会了,我不在意你们怎么处理它,可有些事情我要先了解一下。”
说话之间,世界意志便以一种润物细无声的姿态,悄然进入到元神之中。
一般的神识手段,哪怕彼此元神有着层次差距,想要进入其他元神也必须越过种种障碍,最合理的方式就是用搜魂术之类的手段进行暴力破防。
但世界意志不用。
彼此这都已经不是层次差距,而是近乎唯独差距了。
用世界意志渗入一个独立元神,对林逸来说,无非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林逸好笑的瞥了负责人一眼。
刚刚一瞬间的工夫,对方居然隔空布置了足足五层阻碍神识探查的壁障,单就手法来说,可算是相当高明了,能坐上极恶囚笼负责人的位置确实不白给。
可惜他挑错了对手。
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元神记忆,林逸脸色便倏然沉了下来。
下一秒,元神记忆中的种种画面,直接化为全息投屏,如走马灯一般清清楚楚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负责人顿时一脸懵逼:“怎么回事?”
他明明已经阻断了林逸跟元神之间的所有联系通道,他的五层防护也没有半点被突破的迹象,怎么就突然开始外放记忆走马灯了?
负责人目瞪口呆的同时,在场其他人也是瞠目结舌。
林逸看向一旁的士无双:“士姑娘之前知道这些吗?”
士无双眼神惊愕,微微摇头。
元神外放出来的记忆画面中,分明可以看到本主原来是一个天性善良之人,极富同情心,乐善好施,放在恶人满地的罪恶国界乃是妥妥的珍稀动物。
即便是现如今人均热情善良的净土城,道德水准能够达到他这个高度的,也绝对是凤毛麟角。
结果就是这么一号人,突然被定性为天生恶种,二话不说强行被关进了极恶囚笼。
事实上,即便被关进来之后,最开始的一段时间此人依然情绪乐观稳定,对于极恶囚笼内部的种种规矩,也都十分配合。
他对自己善良的本性坚信不疑。
直至,越来越多的罪恶气息在他房间内汇聚,无时无刻不在侵染他的神智。
一开始他还能勉强抵御,守住本性。
但是时间一长,最终还是难逃本性迷失的命运。
他开始变得暴躁不安,身上的戾气越来越多,直至渐渐控制不住他自己。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并没有做出半点实质性的恶行,处在他的第一视角,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在极力克制自己。
等到最终克制不住的时候,他用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选择了自我了结。
于是才有了众人见到的这一幕。
记忆走马灯放完,全场久久没有吭声。
林逸幽幽发问:“这就是你们说的天生恶种?”
众人面面相觑。
即便他们对郭夫子的判断深信不疑,可整个记忆看下来,即便再怎么吹毛求疵,也很难在此人身上挑出半点实质性的错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