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除了发自本能的莫名战栗之外,此刻带给他们一个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眼前的时间残魂开始暴走了。
此前的时间残魂,虽然也将他们视为猎物,追杀起来也是狠辣无情,但整体透出来的基调,却是冰冷机械,从中几乎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人类情绪。
可是现在,在这些时间残魂的身上,一众二代们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愤怒。
准确的说,是悲愤。
一种主辱臣死的悲愤!
暴走的时间残魂,实力相比刚才暴涨了何止一倍,亏得一众二代们个个都手握家族底牌,要是换做一般的修炼者,面对这些实力骤然暴涨的暴走残魂,分分钟被撕成碎片!
“什么情况?”
原本沉迷于修炼绝对零度不可自拔的楚爷,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因为林逸的存在,她倒是感受不到来自暴走残魂的威胁,可眼下的位置距离神座并不远,那种来自时间规则力量勐烈汇聚的强烈波动,即便以她的实力层次也感受得清清楚楚。
林逸看向神座的方向,微微挑了挑眉毛:“看来有好戏开场了。”
“看你的表情,怎么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
楚爷有些疑惑的看了林逸一眼,但随即就跃跃欲试:“要不要过去凑凑热闹?”
她本就不是什么怕事的性子,如今刚刚练成绝对零度,碰上这种事情自然是忍不住手痒。
何况有林逸陪着,在这遗迹内的安全有着充足的保障,这种时候有现场的热闹可看,她怎么能够平白错过?
“也好。”
林逸转头看了看某个空无一人的方向,那位倒了血霉的孔家大公子,此时已经不知所踪。
另一边,正在深井之下探寻时间之主残魂的三位巨老,也齐齐感受到了外界的异常波动。
然而正当西如来和聂良臣不明所以之时,夹在他们中间的洛西流,却是身子陡然一怔,而后神色剧变,瞬间变得歇斯底里!
“你干什么?”
看着洛西流突然转身,走在他后方的聂良臣不由愣了一下。
关键是,此刻的洛西流状态明显很不正常!
声音从洛西流的牙缝中冒出,双眼一片通红:“一线牵!我的一线牵断了!”
前方西如来还没回过神来:“什么一线牵?”
聂良臣却似有点反应过来了,结合之前与孔述达成的默契,他虽然并不清楚全部细节,但隐隐已经猜到了几分。
大红棺材对洛西流来说很重要,这是内部人士众所周知的事情。
而至于棺材里面到底有什么,哪怕是最强派系内部,也都几乎无人知情,其中包括西如来和聂良臣这两位正牌巨老。
当然,孔圣临这位第一人是否知情,那就不好说了。
此刻通过洛西流的反应,聂良臣倒是验证了几分心中猜测。
一线牵锁定的是男女姻缘,洛西流既然这么说,那么大红棺材里面躺着的,必然是一位他钟爱的女子。
准确的说,是一具女尸。
这是在玩人鬼情未了啊?口味还挺重!
“让开!放我过去!”
洛西流此时的理智已然快要被愤怒淹没,整个人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只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保持着最后的一丁点克制。
聂良臣却没有把路让开,皱了皱眉道:“老洛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对,还是先冷静一下再说。”
他并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系列变故,还以为对女尸下手的是孔述。
站在他的立场,自然要为孔家大公子拖延一下时间,毕竟那才是跟他真正绑定的铁杆盟友。
至于洛西流,就算同为最强派系,说到底也只是利益层面的互相利用罢了。
他与孔述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我现在很冷静!”
洛西流眼中全部腥红的血丝,脸上青筋暴跳,但整个人却保持着一种反常的极静状态。
然而下一秒,洛西流便从极静化为极动。
聂良臣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仅仅只是眼皮一跳的工夫,对方就已从他的面前消失,同时出现在身后数十米之外。
几个无比迅疾的闪烁之后,整个人影便已彻底脱离视线。
聂良臣和西如来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掩不住的震惊之色!
洛西流的这个状态,他们身为盟友还是头一回见,之前的那几分轻视之意,随之消散一空。
抛开背景势力家底这一点不谈,单论本身实力,洛西流确实担得起正牌巨老的名头,他们之中无论是谁与其对上,都难有足够的胜算。
“追!”
西如来和聂良臣当机立断。
时间之主的残魂固然重要,可要是孔述在这里出了什么事,他们就算有再大的收获,也难以面对来自孔圣临的怒火。
那个场面,光是想想都令他们头皮发麻。
片刻之后,洛西流的身形出现在神座上方,看着下面的情形,整个人当场失魂落魄的从半空跌落。
此时大红棺材之中,除了他心心念念的这具女尸之外,赫然还躺着一个人。
正是孔家二公子孔绍。
此时他已是昏迷状态,一道红绳绑在他与女尸之间,俨然一副喜结连理的吉祥寓意。
只是这一幕落在洛西流的眼中,无异于自己捧在手心的梦中情人,自己绝绝对对不容他人触碰的禁脔,被他人当面玷污!
这么一定绿油油的大帽子扣在头顶,任谁都会当场崩溃。
“啊!”
洛西流声嘶力竭的爆吼一声,当即一把将孔绍从棺材中拽出,单手死死的抓着其喉颈,下一秒就要发力将其捏碎!
他当然认得出孔绍的身份,但事情到这一步,他已经什么都管不了,也根本不想管!
别说是孔绍,就算做出这种兽行的是孔述,他也会毫不犹豫一把掐死。
至于孔圣临的怒火,那是之后的事情,现在的他根本顾不了那么多。
“放下!”
孔述的声音传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是无比震惊,同时心中恨得一阵牙痒。
如果不是中途被楚爷的绝对零度限制,绝不会出现眼前这样的离谱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