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默默的点了点头,忽然朝着迟宴话题一转,问道:“听说很久以前,你和天洲派的张贤曾经有过交往?”
“确实很久以前了,那时我还是青山的律座,他则是天洲的律座”
“什么关系?”
张贤笑道:“之前是什么关系不要紧,总之我现在还是能找他说上话的……”
只要活得岁数大的就没有人会是傻子,人老成精这句话,算是恒古不变的一句名言了。
青山的长老堂,这一帮长老们,全都已经进入了渡劫中后期的阶段,走过了千百年的岁月,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他们积累下来的除了实力,那就是判断各种事情的经验了。
青山大阵现在不出不进,已然全部封闭,连带着还有青云那边。
两宗门封山,封的只是人而已,但有些东西却是封禁不住的。
青山外,和麻山城中间那一段空旷的地带,是整个天洲派扎起的大营,整个一片地域住下了天洲四万多的弟子,光是营帐就绵延开了几里地,俨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了一个城镇的规模。
一天多的时间,天洲都在商议着采用哪种方式和手段来敲开青山的大门,策略最初时被定下了几条,然后随着研究的深入,到最后时被逐一筛选,只剩下了两个方案等着白天和长老们拍板。
但在这个时候,张贤的耳朵里忽然传来了一道细微的声音,他的脸色顿时一愣,随即就露出了一抹迟疑的喜色。
张贤来到白天身旁,低声说道:“迟宴在于我传讯”
白天停顿了一下,说道:“他传讯给你,肯定不是为了求和的,青山长老堂的权利虽然大,也能制约宗主,但这次的宗门大战长老堂的权利似乎并没有体现出来,我一直都在好奇这件事情,主打,好像不是那些长老们的风格,现在开来迟宴找你,我们的疑惑要有眉目了”
迟宴点头说道:“我和迟宴在很早以前就相识了,虽然不是很熟,相交也不多,不过这个人我还算是有些体会的,迟宴是个老成持重的人,他的风格和向缺是截然相反的”
“嗯,他传讯你说的什么?”
“他说要和我们谈一下,关于青山和天州的事宜……”
青山的后山,长老堂中人都在列,然后眺望着青山外。
与他们隔空相对的,是白天和张贤。
“你们天洲来犯,找茬是真,想坏事也是真,唯一的诉求和目的,应该就是不想青山和青云合并在一起,从而对天洲派在洞天福地中的地位产生动摇,我觉得在这一点上,我们还是能够达成共识的,在青山里,同样有很多人不希望青山和青云合拢在一起,向缺所做的这一点,恰恰伤害到了这一部分人的诉求”
迟宴的声音缓缓的传讯到了白天和张贤这里,两人听闻之后都不置可否。
张贤说道:“向缺死了,南似锦死了,这个结果自然就不会存在了,青山和青云合并,是由赵平和房柯主导,南似锦跟向缺促成的,这两个人是关键”
“你说的对,他们若是死了,往下自然难成了”
“怎么死?”
“他们当然不可能死在我们的手里了,死在你们天洲的手里,是最合适的选择”
“可是我们连青山都进不去……”
“向缺会放你们进来的……”
一个宗门,不管是青山还是天洲,都是很难只有一个声音出来的,一个宗门就像是一个社会,会有各种形色的人,自然就心思各异了。
青山这个社会,还尤为的复杂了一些。
另外一头,青山和青云之间,城主府所在的那一片区域。
胡青非常悠闲自在的品着茶,胡成龙端着茶杯却久久没有说话。
其实现在的城主府,位置和状况就有点尴尬了,青山加上青云跟天洲打得如火如荼,而城主府却好像看似是龟缩在了这里,什么都做不了,简直是没有任何的存在感,作为麻山洞的三方势力之一,这确实有些不太好说。
胡成龙就觉得,我们既然已经选择跟青山宗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那就该有力出力,又或者是有人出人了,总不至于在这里天天喝茶吧。
“你想多了,你不要把我们城主府定位在一把尖刀又或者是一把利剑的地位,那是没用的”胡青抿着茶淡淡的说道。
胡成龙不解的问道:“父亲,那我们不应该做点什么的嘛?至少,也要摇旗呐喊,与他们一同为伍吧?”
“你是觉得不好意思?”胡青反问了一句。
胡成龙愣了下,然后点头说道:“是觉得什么也没做,不太好意思了”
胡青顿时摇头说道:“不,你错了,城主府做了,而且做得有很多”
胡成龙当即不可置信的问道:“我们确实什么也没做啊?”
胡成龙放下茶杯,看着儿子缓缓的说道:“你能站在青山和青云的身边,就是已经做到最好的地步了,总比你叛投到天洲麾下要强得多,得多,我们城主府一直在满山洞所扮演的角色就是维稳,调和的,不让青山和青云的矛盾激化,导致大打出手,这些年我们做的还是不错的,如今他们两家和天州大战,城主府只要是站在他们身边,哪怕就是连句加油都不说那都够了,你想,若是我们忽然之间成为了青山和青云的敌人呢?”
胡成龙瞬间通透了。
胡青说道:“等着看,这次青山压下天州,城主府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了”
青山宗,湖边草庐。
向缺和南似锦聊完了,对方并没有像张恒恒预料的那样,留宿在了草庐里,而是带着一点微醺的醉意走了。
向缺忽然朝着这帮弟子招了招手,于是众人都好奇的用手指着自己,那意思是再问师傅叫谁呢?
向缺点了点曲折,然后勾着手指说道:“就你,过来……”
曲折不可置信的问道:“师傅叫我做什么?”
自从曲折入门以来在青山宗除了第一次用剑斗术引起向缺的注意外,他就再也没有和向缺有过什么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