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赐话锋一转,看向花渐离,他有种直觉,花渐离所求之物定不是凡物,“那,花公子呢?”
花渐离盯着杜衡看了许久,笑道:“既然杜兄请求在内,那我请愿在外吧。
虽说这八大世家相互走动,但不深入腹中,怎可知各自的心思呢?尤其是三年后的清凉峰一战,句容阮氏准备得如何,待在这丰都城内,自然得不到想得到的消息。”
听完这番话,仇天赐眯眼想了想,一脸的神情莫测,“花公子虽说年龄尚轻,可这心思却盘得紧哪。
你说得不错,明面上这八大世家交情不错,可私底下,谁又知这水有多深,多浑浊。
这仇府里里外外有仆人上百个,我这一双眼睛可盯不过来。想必,花公子敢这样说,是还有一半的话没说吧。”
毕竟,选择在外奔波可是选择将脑袋挂在了腰间,今日之后,江湖中人都知丰都仇氏多了两个年轻高手,明的暗的,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你们二人的性命,当真危险重重。
花渐离笑了笑,心里却想道,“果然是千年的老狐狸。”
“仇家主所言不错。我确实还有一件事想请仇家主帮忙。”说完看向杜衡,“杜兄,我这事较为私人,说出来还挺难为情的,劳烦杜兄。”说着右手指了指门外,意思就是我们要说悄悄话,你不能听,还不快出去。
见此,杜衡也不生气,“你们这些破事我也不想知道,请便。”说完甩甩袖起身离开了。
杜衡走后,花渐离又看看四周的仆人,仇天赐会意,让他们也下去了。
看着跟在身后的仆人,杜衡转头看了一眼屋内的三人,邪魅一笑,“祝你们成功!”
随着稀稀落落的脚步声离开,屋内只剩三人。
见状,花渐离起身,川穹也跟着起身。
花渐离挥了挥手,去了川穹脸上的幻影,指着他的脸,道:“仇家主,请看。”
仇天赐随着花渐离所指望去,这才注意到川穹的脸,只见满目疮痍,整个脸面上找不到一处好肉,细细看了看,神色越来越凝重。
良久,猛然起身,惊道:“这,这是毁伤之毒?”
花渐离自打去了幻影就一直观察着仇天赐的举止,那一抹震惊讶异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看来,仇天赐并不知晓此事。
如此一来,倒是可以松一口气,仇家并未掺和进此事。
而他这一举动,也是赌了九成,若赢了,后面的事好说,若是输了,他们二人可就活着走不出仇府了。
“仇家主没看错,这的确是毁伤。”
闻言,仇天赐一脸戒备地看着两人,“看来花公子此番前来,并非是为了仇氏客卿这一虚荣之位了。想要的,远远不够。”
“不瞒仇家主,客卿之位,我想要。毁伤的解药,我也要。”一句想要,一句要,已然点透了此番前来的目的。
仇天赐脸色忽变,一掌拍向木桌,厉色道:“花公子口气可大了些。你可知这毁伤是什么东西就敢口出狂言?真是无知小儿!”
花渐离朝前一步,“仇家主,别动怒,我话还没说完。毁伤对于仇氏的意义,我还是知晓的。所以,在下恳请您,能够给我一次机会,能让您心甘情愿交出解药的机会。”
仇天赐冷笑一声,“我并不觉得你有与我交换的资本。”活了这么些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口出狂言之徒!
只见花渐离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摇摇食指,“非也非也。”
说着便将目光放在了仇天赐左手紧握的挽歌剑上,缓缓开口,“听说,这挽歌剑对仇家主来讲,十分重要。就是不知,是这毁伤重要,还是挽歌剑重要?或者说,是剑名的主人重要。”
至于花渐离为何这样说,还得归功于杜秉钧。自打杜秉钧知晓花渐离他们要去丰都仇氏,便给花渐离讲述了一些陈年往事。
这其中的主人公,便是这仇天赐。
听完故事的花渐离,三言两语总结得十分到位:仇天赐,典型的不爱江山爱美人。但也不是花心大萝卜,见一个爱一个那种,而是一个痴情种。
一个江湖闻名的痴情种!
果不其然,听到花渐离这句“威胁”之语,仇天赐紧紧握着挽歌剑,怒气冲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今日成为我仇氏客卿,就能为所欲为。”
“仇家主,你这火气着实大了些。”
“哼!”
花渐离倒是不在意这份态度,自顾自道:“挽歌剑。据我所知,此剑最初之名并非挽歌,而是后来改了名。
恰好,自那时起,原本温润的仇家主仿若换了一个人,脾气暴躁性烈如火,不愿与人过多交往。”
这一通说道,一旁的川穹可是捏了把汗:兄长,难道你看不见面色淌墨的仇家主吗?这些话,好歹不要在本人面前说。
简直就是赤裸裸地往心口处捅刀,而且还是一刀一刀转圈那种。
花渐离顿了一下,偷偷看了一眼仇天赐,仿若无睹一般,还在自言自语,“当年的仇家主可不是这副模样。”
说完又拿过太白酒,一饮而尽,舔舔嘴唇,“话说太多,嘴都干了。不过,我还是得重点夸夸这太白酒,不愧为丰都特产,绵香醇厚,上品!”
仇天赐听着耳边的“叭叭”声,面色阴晴不定。
太久了,自己耳边太久没听到这般聒噪之语了,顿时心中郁结,右手直接拔出挽歌,剑指手拿酒杯之人眉心,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仇天赐拔出挽歌,花渐离明白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才停了嘴,食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剑身,歪着脑袋远离剑尖,生怕会误伤自己的手指,接着笑道:“果真是一把好剑,通体透亮,看上去锋刃无比呐!
咦,看来,仇家主这是想通想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卖关子了。仇家主,先坐,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