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三公子!”
看着迎面走来的楚曜一行人,赵大公子、范飞宇、田思远主动上前打招呼。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赵大公子!”
楚曜笑看着赵大公子,没给旁边的范飞宇和田思远眼神,毫不掩饰自己对三人的态度,一副只有赵大公子一人才能入他眼的模样。
“我组织了一场马球赛,既然碰上了,赵大公子一块玩玩如何?”
赵大公子笑着回道:“多谢曜三公子美意,我还有事,得先走一步。”
楚曜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看来是我没这个面子请动赵大公子了,也是,赵总督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赵大公子从小威名在外,前程一片光明,自然是瞧不上我们这些游手好闲的。”
说着,笑了一声,也不等赵大公子反应,就抬步走上了看台。站到看台上后,才回头斜睨着下方的赵大公子。
“赵大公子自便吧。”
若是楚曜强硬点,赵大公子二话不说就会离开,可是此刻听着他那轻飘飘的语气,赵大公子反而不想走了。
说起这位曜三公子,皇城和内城的人估计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不是什么好名声,可是威慑力却足足的。
五岁在嫡长兄饭食里下毒,差一点就毒死了荣郡王世子。
八岁因为和嫡次兄发生口角,直接用石头砸断了兄长的小腿,幸亏救治及时,要不然郡王府二公子就要成跛子了。
十岁窥觊生父房中丫鬟,欲行荒唐之事,被荣郡王当场抓获。
之后一言不合就殴打官员什么的,更是时不时的发生。
这些事情,无一不在彰显此人的品德有多败坏。
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人嫌狗厌,应该在皇城混不下去才是,可是,皇城里的好些二世祖却偏偏愿意听他的调遣。
这位才十六岁的王府三公子,在一群二世祖和纨绔子弟面前很有号召力,指东他人绝不往西,行动力和执行力,堪比军中将士。
他听说,前些年,皇室宗亲、文武百官没少对其行为进行口诛笔伐,在漫天的围攻中,他愣是挺了过来,并生生杀出了一条路,成功入了当今皇上的眼,如今很得圣宠,经常被招进宫中。
现在提起曜三公子,宗亲和官员们哪个不怕,就算不怕,为了不被他缠上,也会主动选择避让。
再来就是,每次和他碰到,这人虽一直带笑,态度也还算不错,可他却隐隐感受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压力。
这个人,很迷,很危险!
看出赵大公子不想走了,一旁的范飞宇赶紧出声打圆场:“晟明,伯父交待的事虽有些急,但曜三公子太难遇了,早就听说曜三公子的马球打得十分好,不如咱们就留下来见识见识,等回去后,我替你向伯府请罪。”
有了台阶,赵大公子立马对着楚曜说道:“我在边关很少有机会打马球,承蒙曜三公子看得起,那我就留下来长长见识。”
说着,就带着两个好友返回了看台。
楚曜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回来。
赵晟明,力拔千钧的少年将军,二十岁步入九品武者之境,难怪皇上那般看重,只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如传说中的那般厉害。
赵小公子见他哥上看台了,也准备过去,转身叫时定浩和时芙昕,就看到时芙昕两眼放光的盯着楚曜。
“喂!”
赵小公子直接走到时芙昕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低声说道:“楚曜不喜欢女的。”
时芙昕双眼顿时圆瞪了起来:“他是......他有断袖......”
听到断袖二字,赵小公子吓了一跳,赶紧打断了时芙昕:“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不喜欢女的色眯眯的看着他。”
时芙昕无语:“你胡说什么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长得好看,我不过多看了两眼而已。”
赵小公子:“就算他好看,你最好也别看,江安伯府家的姑娘就因为多看了他几眼,大冬天的直接被他踹进湖里了。”
时芙昕面露诧异:“这么不怜香惜玉?”
赵小公子‘切’了一声:“你指望他怜香惜玉,还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听着赵小公子的比喻,时芙昕头顶上浮现出黑线。
赵小公子:“我还没瞧过皇室宗亲子弟打马球呢,走,我领你们去长长见识。”
这个热闹,时芙昕和时定浩当然是愿意凑的。
姐弟两跟在赵小公子后头,快步去了楚曜等人所在的看台。
三人刚准备上看台,就被两个公子哥给拦了下来。
“马场清场了,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赶紧离开。”
赵小公子顿了一下,连忙指着看台上的赵大公子:“那是我哥。”
公子哥打量了一下赵小公子,勉强道:“那你上去吧。”
赵小公子连忙招呼时定浩、时芙昕上去。
谁知,公子哥再次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两个又是什么人?”
赵小公子:“他们是武昌伯府家的。”
公子哥想了想,没想起武昌伯府来,便不耐烦的说道:“什么武昌伯府,没听说过,赶紧走。”
赵小公子又赶紧道:“他们是我的朋友。”
公子哥‘切’了一声:“你能留下,都是看你哥的面子,你还没资格带人上去。”
闻言,赵小公子气得面色涨红,而时芙昕和时定浩则是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
他两在这群人眼里,连留下来陪坐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这边的动静,看台上的人好像注意到了。
时芙昕看到楚曜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那双眼睛很深邃,眸光潋滟,星光点点中,隐藏着几分疯狂和蔑视一切的孤傲。
明明脸上带着笑,可眼睛里却没有丝毫温度。
明明是一双让人不由自主想要沦陷的含情目,却愣是如寒潭一般冻人和拒人于千里之外。
轻飘飘的一扫,视线就移开了,将他们的无足轻重显露得淋漓尽致。
时芙昕收回视线,不想赵小公子为难,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赵哥,我们出来也挺久的了,该回去了。”
赵小公子知道楚曜这群人不是他能得罪的,闷闷的点了点头:“好,冬猎的事你们放心吧,我会跟我哥说的,一有消息就派人去告诉你们。”
“那我们就等着你的消息了。”
姐弟两和赵小公子道了别,就转身离开了马场。
出来后,时定浩破天荒的叹了口气:“姐,在这京城还真不好混。”
时芙昕:“是啊,贵人太多了。”
“姐,我们现在回去了?”
“不,我们去找一下甘繁仁。”
“找他做什么?”
“上次画北城地图时,经过他家,我发现他娘的眼睛好像看不见。这家伙脑子灵活,对京城还熟,手里还有跑腿的小弟,要是可以,我想让他为我做事。”
时芙昕和时定浩也没坐马车,两人专挑人少的巷子走,一路施展轻功,很快就出了内城,在德胜门一带,找到了甘繁仁。
“六姑娘、九爷,你们怎么来了?”
甘繁仁一脸灿笑,快步走到两人。
时芙昕也没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娘眼睛看不见?”
甘繁仁没想到时芙昕会提起自己的瞎眼老娘,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对。”
时芙昕:“你想治好你娘的眼睛吗?”
甘繁仁双眼一亮,猛点着脑袋:“想,做梦都想,我娘是为了养活我,整夜整夜的绣针线,硬生生将眼睛绣瞎的。”
他平日里赚的钱,有一大办都花在了给他娘请大夫治眼睛上,可惜,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气色。
时芙昕:“我若帮你,你拿什么来交换?”
甘繁仁顿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时芙昕姐弟的来意,当即面色一肃,郑重道:“若姑娘能帮我治好我娘的眼睛,我这条命就是姑娘的了。”
时芙昕笑了笑:“用不着这么严肃,我们不会要你的命,不过呢,你知道的,我们初来京城,对这里头的人和事都不太了解熟悉,所以需要一些帮我们打听消息的人。”
甘繁仁一听这个,心下一松,当即笑道:“姑娘原来是想让我帮忙打听消息呀,这个简单,我就是吃这碗饭的。”
时芙昕:“明天中午,你将你娘带去如意客栈,我会带着人去给她治眼睛的。”
甘繁仁激动的点着头:“谢谢姑娘。”
在甘繁仁感激的注视下,时芙昕和时定浩转身离开了。
“姐,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才治甘繁仁娘的眼睛?”
“因为我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医术,我跟你说,明天你出面见甘繁仁,就说我有事来不了,等他娘进了客房后,你就将甘繁仁带出来,我会偷偷进去治疗他娘的眼睛......”
之后,姐弟两没有在外头闲逛,直接回了伯府。一回府,就听到府里的下人在议论冬猎的事。
姐弟两问了一下,才知道时玉华和曾雨薇今天来过伯府,并给出了四个名额,说是要带府里的四个姑娘去参加冬猎。
时芙昕听后,笑了笑,快步回了懿桂院。
路上,时定浩问道:“姐,你说都会有谁去呀?”
时芙昕摇头:“不知道,反正不会有我和姐。”
他们那二姑姑,从第一次见面就表露了对他们家的不喜,再经过荷包一事后,这份不喜怕是会更胜。
而那曾氏,呵,他们家的存在,对于他们一家来说,就是碍眼的存在,不找茬已是万幸了,指望他们提携,还真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哪四人去冬猎就定下了。
大房嫡女,七姑娘时芙琳;大房庶女,四姑娘时芙瑶;五房嫡女,二姑娘时芙玥;七房嫡女,五姑娘时芙洢。
从这人选,可以清楚看出时家各房在家中的地位,以及嫡女、庶女的差距,家里有好事,最先享受的是嫡女,有了多余的才会轮到庶女。
四个姑娘要外出参加冬猎,代表的是伯府脸面,第二天,时大夫人就叫了霓裳阁的人送了一大推时新的绫罗绸缎进府,让四个姑娘挑选。
时芙昕看到那些好看的料子,有些眼热,走上前一问,一匹料子至少十两银子起步,立马打消了想要布料做新衣服的念头。
时大夫人注意到时芙昕的神色,笑着道:“昕姐儿,等你以后也能出府应酬交际了,府里也会给你做新衣裳的。”
时芙昕笑着直点头:“那我以后一定要多多出门,这样就能有更多的新衣服了。”
听到这话,堂厅里的人都笑了,都在笑时芙昕的异想天开和不知所谓。
这些年伯府外出做客,去得最多的人家就是各房夫人的娘家了,去别府做客的机会很少。
他们都这样,在京城什么关系门路都没有的四房只会更没机会。
昕姐儿这丫头呀,真的是大言不惭。
时老夫人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心中微叹,等时大夫人等人选好料子离开后,叫来安嬷嬷、徐嬷嬷去了一趟库房。
随后,懿桂院就收到了六匹花色不一的花罗和四匹羽缎。
时芙昕见了,眉眼顿时一弯:“可以做新衣服了。”
姑娘家都爱俏,时芙音也很高兴,摸着时老夫人送来的料子,说道:“这些料子比霓裳阁送来的还要好一些呢。”
就在金月娥和姐妹两开始商量着要做什么款式的衣裙时,赵家来人了。
来的是赵小公子身边的小厮,时定浩见了他,然后就兴匆匆来找时芙昕了。
“姐,赵家同意带你和我去参加冬猎了,还说哥和姐想去,也一块去。”
时芙昕听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时大夫人,他们要出门,府里要给他们做新衣服。
时芙琳四个因为要去猎场,每人都得了一件大红猩猩毡兔毛斗篷,她当时就特别想要一件。
赵家邀请时定轩四兄妹去参加冬猎,是时家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就是时芙昕和时定浩也有些意外的。
他们找赵小公子说这事,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毕竟,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时老夫人问了一下时定浩,为什么赵家会主动邀请他们去参加冬猎?
时定浩就将初三那天和赵大公子、赵小公子在一块的事告诉了她。
在提到楚曜的时候,时芙昕插话问道:“祖母,你知道荣郡王府的楚曜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那天我们在跑马场见到他,赵小公子就说他不能惹,我想知道为什么,以后也好避着点。”
时老夫人便将外头有关楚曜的流言说了一下,包括他毒害兄长,窥觊生父侍女的事情。
时芙昕:“这些都是真的吗?”
时老夫人:“谁知道呢,荣郡王府的情况很复杂,荣郡王先后娶了三任妻子,前两个死了,都给荣郡王留了一个嫡子,楚曜是荣郡王的第三个嫡子。”
时芙昕:“三个同父异母的嫡子,这是够复杂的。”